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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3:10:27 作者: 若詩安軒
她放下茶盞說道:「趕明兒把王媒婆找來。」
周嬤嬤問道:「老夫人是想?」
謝老夫人道:「給舟兒說房妾室。」
周嬤嬤會意,點頭:「好,明兒老奴便去。」
恰巧謝雲舟撩簾進來,聽到了她們方才講的那些話,淡淡開口道:「母親不要忙碌了,兒無暇再娶。」
「為何不娶?」謝老夫人道,「你同江黎成親三載未有子嗣,舟兒啊,咱謝家的香火可不能在你這斷了。」
「不是還有俊兒嗎,斷不了。」謝雲舟道。
「俊兒是俊兒。」謝老夫人道,「你一日無子嗣為娘的一日便睡不安寢,莫不是舟兒想看娘哭不成。」
說著,謝老夫人抽噎了幾下。
謝雲舟斂眉,聲音肅冷:「妾室之事莫要再提。」
言罷,謝七來喚,說有緊急公文,謝雲舟作揖後離開。
周嬤嬤道:「老夫人這還找嗎?」
謝老夫人定定道:「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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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前,江黎才回了住處,在祠堂跪了一日,手腳冰涼,臉色發白,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回屋後便徑直躺下了。
金珠幾次問何時用膳,她都搖頭說:「不餓。」
金珠見狀,一臉愧疚,跪在榻前,道:「夫人,是奴婢無能,沒能保護好夫人。」
江黎牽強笑笑,「同你們無關。」
是他,執意要罰她的。
想到謝雲舟,江黎悲從中來,心口那裡生疼生疼的,像是有針在戳,不見雪,卻比見血痛上百倍。
八年的歡喜,儼然成了一場笑話。
他與她,還不若陌生人來的好。
不認識的婦孺摔倒在地,總會有人伸手去扶一把,可她呢?
無一人上前攙扶。
金珠驚訝出聲:「夫人你的膝蓋。」
她不用看便知傷的有多嚴重,定是紅腫一片。
「去拿金創藥來。」說來好笑,她這屋裡別的不多,金瘡藥最多,只因她日日會帶傷回來。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她這身子當真是千瘡百孔了。
可無論怎樣的傷,都比不得謝雲舟帶給她的傷,看不見摸不著,卻又是最痛的。
金珠不想看江黎如此難過,還是強顏歡笑說了些寬慰她的話,「夫人切莫怪將軍冷情,將軍身處軍營多年向來言出必行,對將領如此,對自己也是如此。」
「奴婢聽謝七說起,將軍還曾自罰過,三軍前挨了板子,將軍如此剛正不阿,也正是咱大燕朝之福。」
金珠說的這些,只是其中之一,謝雲舟對自己當真是更狠戾些,將士或許可以犯錯,但他不能。
連當今天子都道,大燕朝有雲舟,乃是我朝之幸,百姓之幸。
可見謝雲舟在眾人眼裡是多麼難得。
江黎最傷心的也莫過於此,他對眾人都好,獨獨對她,心狠。
膝蓋處傳來灼痛感,江黎沒忍住輕嘶出聲,啟唇剛要說讓金珠輕點上藥,門被推開,有人帶著一身冷意走了進來。
他接過金珠手裡的金瘡藥,淡聲道:「我來。」
江黎一臉錯愕的睨著謝雲舟,腦海中閃過一句話,這是打了一棒子又來給甜棗了??
作者有話說:
求營養液
第6章
不喜歡我的碰觸?
江黎下意識把腿藏被子裡,手指摳著被角,氤氳著眸子道:「不用。」
傷是他罰出來的,他這是做何?
彌補嗎?
他難道不知,她需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她只想要他的心,一顆完完全全屬於她的心。
謝雲舟難得沒有冷臉,語氣淡然道:「再不上藥,傷口發炎便不好治了,日後興許會落下疤痕。」
「落下疤痕又如何?」江黎輕嗤道,「又沒人在意?」
她話語裡有著難掩的落寞,若是之前她斷然不會這樣講的,她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從不敢多言。
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說好。
即便他指著天邊的雲說那是棉花,怕是她也會說,是的,那便是棉花。
她對他向來無芥蒂認同,大抵也是太過喜歡的原因,未出閣時,每每聽哥哥說起他,她都會滿心歡喜。
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詩詞歌賦無一不會,文能揮毫,武能當將,還生的俊美絕倫。
無論朝堂還是戰場他都能遊刃有餘。
哥哥曾對他評價,謝雲舟乃妙人也。
那時,單單是聽到他的名字,她便會心跳如雷。
江黎似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但對視上他清冷的眼神後,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罷了,他無意,強求又有何用。
可,心為何會這般痛,仿若刀絞般難捱。
他離家這三年她鮮少哭,但不知為何,每每看到他,眼淚便會止不住流出來。
江黎不想讓他看到她哭,偏頭轉向一側,拿起枕頭旁的帕巾,輕輕擦拭眼角,待眼淚擦乾後,她才慢慢轉回。
「有金珠銀珠在,不勞煩將軍了。」
謝雲舟清冷的眉眼裡有了一絲動容,神色略微緩和了些,再次開口重複方才的話,「我來。」
話音未落,他伸手便掀開了被子,冷白指尖落在她腿上強行拉了過來。
兩人雖有肌膚之親,但那夜的記憶多少不好,加上這三年一直分著,冷不丁碰觸上,江黎很不適,羞赧感浮上心頭,她再次要躲,被他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