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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41:26 作者: 四藏
    趙照看見了小姐臉上的笑容,她從報復中得到了快樂。

    「姚璋不要怕,那不是人血,只是雞血加紅油漆而已。」孟真說:「我為什麼要遭報應?我是打你了還是綁架拐賣你了?給你潑紅油漆的不是你舅舅嗎?你連舅舅都不認識啦?你報警吧,把你舅舅也抓進去好了。」

    孟璋崩潰一般在那邊哭喊著:「你給了他錢對不對?你用錢逼他對我這麼做!孟真你才應該下地獄!」

    她站在門廊下,看著院子裡飄動的被單說:「胡說什麼呢孟璋,你不知道我做了很多好事嗎?讓殺人犯和她的兒女付出代價難道不也是一件大善事?」

    她聽著孟璋的哭聲,心情一點點平復了下來。

    藥物不能治癒她,折磨那些該死的人可以。

    「艷兒!」門外突然有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是李紅秀的弟弟李亮。

    他跑進來看見孟真忙止住了腳步,堆滿了笑容先和孟真打招呼,又抱歉說他有急事讓她們自便,就快步進了耳房裡。

    孟真聽見他在屋裡說:「出事了,那個坤明集團的顧總報警了,村子裡的人堵著他的車不讓走,不小心把他的車窗玻璃給砸碎了……」

    王艷也急了忙問:「他的車貴嗎?得賠多少錢?報警了還會拘留你們嗎?」

    「不知道,我們幾個商量把村子裡的孕婦都叫上去車前堵著,怎麼他們還敢抓孕婦?」王亮說:「孕婦警察都不敢隨便拘留!」

    孟真聽見無聲的笑了,顧青還是不明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她側頭低低對趙照說:「你進去給他出個主意,不用叫孕婦,把他快死的爹推過去往顧青車上放,他爹要是在顧青車上有個三長兩短,還怕什麼顧青報警,告訴他出了任何意外我都非常樂意幫他們全部村民請最好的律師,跟坤明集團打官司。」

    趙照點了點頭,掀開帘子進了房間裡。

    孟真看著大好的太陽眯了眯眼,他爹最好死在顧青車前面,老頭子也活這麼久了,該死了,活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沒一會兒,李亮就帶著癱瘓的老爹和媳婦趕去了村口。

    耳房裡只剩下李丹和李紅秀的母親。

    孟真和趙照站在外面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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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李紅秀的母親哭了一陣子,漸漸不哭了,宛如迴光返照一樣拉著李丹在問他:「秀秀好不好?秀秀在學校里吃得飽嗎?過的好嗎?」

    她還在以為李紅秀只是離開垌山村,去外面上學了。

    李丹任由她拉扯著自己的僧袍衣袖,伸手把她臉上的眼淚擦乾淨了,用普通話撒謊道:「她很好,她吃的很飽,她每天都過的很好。」

    可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子,剜著他的心。

    他生下來就是罪惡的,就是吸食著李紅秀的鮮血和未來誕生的,他的存在對李紅秀來說是一種折磨。

    他就不該存在,該痛恨自己像痛恨那個生父一樣,他無時無刻不想要殺了自己,如同當時用斧頭劈開父親的腦袋。

    「你不要擔心。」他對這個母親說:「她在學校里很快樂,只是擔心你在家裡等她回家,她讓我來和你說,不要等她了,她要好好讀書,過上好日子就回家來接你了。」

    她已經回家了,回到媽媽身邊了。

    他在今天撒了很多謊,每個謊都在殺死自己一次。

    他從來也沒有叫過李紅秀媽媽,因為他知道自己不配,他是罪惡的果實,土壤是一個女孩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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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真站在院子裡的陽光下,握著手腕上的佛珠,阿彌能渡人間苦厄,他能不能渡他自己?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遇到李丹時,他都自殺了好幾次,活下來是為了把母親的「東西」送回雲京,送回家。

    現在他做到了,他還有其他活下去的心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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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口還在鬧,一個癱瘓的老頭兒被抬著壓在顧青破裂的車窗玻璃上,老頭兒在哭,屎尿流了一褲子。

    顧青快要被這群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刁民氣炸了。

    助理還在說:「顧總,咱們還要在這裡施工,不能硬剛啊,這群人沒文化不怕法律,鬧起來真會出事的。」

    那就讓這群人訛詐嗎?

    顧青氣的手指冰冷,手機響了,他以為是警察那邊直接接了起來,沒想到傳來了孟璋的哭聲,她哭著求他來接她,說她不方便打車。

    顧青的火氣沒壓住:「你有什麼不方便打車的?我沒付給你工資嗎?我們是僱傭關係,孟璋。」

    說完直接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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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京郊區的孟璋握著手機,躲在角落裡嚎啕大哭,她渾身上下被潑滿了紅色油漆和雞血,腥臭味和紅色蓋在她臉上,她根本不敢就這樣走出去,去打車,去做地鐵。

    而潑她油漆的是她的舅舅,她的親舅舅!

    她快要瘋掉了,這一刻她如果有把刀子一定衝去孟家和孟真同歸於盡!她不想活了,孟真也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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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黃昏的時候孟真帶著李丹離開了垌山村。

    村長忙著鬧事的事情,顧不上招待她,很抱歉的又給她打電話致歉。

    孟真笑笑說:「您太客氣了,村子裡的事我聽說了,無非就是村民們依靠那些田地幾代人了,突然要賣掉,就擔心以後的生計,想要多拿些錢養老供小,我很理解,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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