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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35:10 作者: 去睡
    她烏髮凌亂, 手中緊緊捏著軟鞭笑得肆意:「騙子, 全都是騙子。華貴妃, 林太師,杜氏......」

    「華貴妃誆我弒父, 將我作為復仇的棋子。」

    「林太師從未將我當成他的親生女兒。」

    「而杜氏...... 杜氏。」林沁然擦去她眼角的淚花, 嗓音輕柔道:「她對我的好,僅僅是因為, 我乃她心愛男子的親生女兒啊。」

    「假的!全是假的!!!」

    杜沁然聽到此處, 已經能理解原身目前的處境了。

    只是...... 杜氏竟是因為愛慕林太師, 愛屋及烏才關懷自己的?

    杜沁然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覺得這個說法似乎合理。

    杜氏會成為千雪樓的殺手「風」, 想必也是為了貼身保護她吧。

    杜沁然想起杜氏的慈祥微笑,驀得打了個寒戰。

    瘋子,一群瘋子。

    華貴妃那種瘋批覆仇的愛情觀已經讓她無法苟同, 林太師的俄狄浦斯情結更是讓她接受無能, 誰知這杜氏的感情也不普通啊!

    哦,老天。

    下一刻, 原身讓她懂得了什麼叫瘋批美人。

    林沁然儼然已經是殺紅了眼的狀態,她就像是入了魔一般, 雙眼猩紅地走在人煙稀疏的街道上,身後是一具具擋路的屍體。

    就在此刻,藏在鏟車後頭的孩童卻不小心發出了一聲泣音。

    林沁然的腳步停下, 微偏過頭向那鏟車望去, 眸光冰涼。

    她握著軟鞭的指尖漸漸收緊, 嗓音輕柔地誘哄道:「小朋友,你走到姐姐面前可好?」

    孩童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

    林沁然等了片刻,耐心耗盡,手腕一甩,軟鞭便一圈圈卷上了鏟車,毫不費勁地將它甩開。

    後面藏著的孩童已經嚇呆了,他眼淚撲通撲通地掉:「姐姐,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看到,我......」

    他觸及林沁然眸底的冰涼時,卻噤了聲。

    他知道,這個女魔頭是不會讓任何人活著離開這裡的。

    她是個瘋子,一個不想活的瘋子,她死前只想多拖幾個人給她墊背!!!

    眼看著林沁然的嫣然笑意,孩童卻絕望地閉上了眼。

    若非神明親臨,他必定命喪於此。

    林若寒手腕一動,軟鞭便毫不留情地襲向了那個孩童。

    就在要觸到他的頃刻間,夜色中卻只聞錚錚清響,一柄破空而來的袖刀擊偏了軟鞭,將孩童之命在電光火石間救了下來。

    孩童顫抖著睜開眼,卻見一雪衣男子飄然落地,衣袂翩翩氣質出塵。

    他喃喃道:「神跡!真的有神跡!」

    孩童呆楞片刻而後轉身就跑,生怕林沁然那索命的奪魂鞭又會陰魂不散地纏上他的脖頸。

    林沁然也不在意,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男子,唇邊笑意加深:「言凌,你終於不躲我了。」

    謝景澄神色極其冷淡,無悲也無喜,沉聲斥道:「你瘋了。」

    林沁然微一挑眉,不緊不慢地走近他,用軟鞭的柄滑過他的臉龐、脖頸:「我瘋了?那你是更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呢?」

    謝景澄冷臉不答,轉而道:「你為何要濫殺無辜?林沁然,你的癮當真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麼?」

    他想知道的是,他是否還能救她。

    還是...... 親手殺了她。

    林沁然卻好似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渾不在意地笑笑:「許久未見,你非要與我在美好夜色中聊這群螻蟻的生死麼?倒是令我心寒。」

    謝景澄沉默地注視了她片刻,知曉林沁然現在就像是發病了一般,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而他能做的,唯有順著她的意。

    想通這一點後,謝景澄放軟了姿態,輕聲問道:「你如何才能不再濫殺無辜?」

    「無辜?」林沁然卻似是被這兩個字刺激到了,她驀得仰頭大笑,笑中含淚地問他,「言凌,他們是無辜,那我呢?」

    她的眸色猛得陰沉了下來:「我又做錯了什麼?我生來便活該被人糟踐嗎?活該被踩進泥里,活該受這破爛老天的擺弄!」

    謝景澄語氣微緩:「我並非這個意思。」

    他頓了頓,又道:「林沁然,回頭是岸。」

    林沁然怔了片刻,低聲道:「我早就沒法回頭了。」

    她的脆弱轉瞬即逝,隨後再次被那虛偽的、浮於表面的笑掩住。

    林沁然似是調/情般用眼神挑/逗著謝景澄,輕聲道:「要我回頭啊?也不是不行,只要...... 言大公子,願意與我一度春宵。」

    「言凌,用你的身子捆住我啊,讓我心甘情願地離不開你,當你的奴隸。」林沁然微微一笑,「亦或者,殺了我。」

    謝景澄絲毫不為所動,他嗓音很淡漠:「你不愛我,你愛的只是你自己。」

    他說的並沒錯,林沁然是個極度自我的人,她渴望愛又害怕愛,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愛,可她從不願付出。

    林沁然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除了她自己。

    林沁然聞言卻也不詫異,只是聳聳肩道:「我給過你機會了。」

    她再次握緊了軟鞭,對他歪頭一笑:「請吧,言大公子。」

    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謝景澄握著袖刀的指尖用力地泛白,林沁然卻看不到,卻聽得到他微啞的聲線:「林沁然,你又何必......」非要在這不歸路上悶頭走到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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