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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35:10 作者: 去睡
難道從頭到尾,那個讓她一度氣惱過、傷心過、和...... 喜歡過的謝景澄,都是不存在的嗎?
自始至終,那個人原來都是嚴喚清嗎......
謝景澄側頭,定定凝著杜沁然。
她向來不善隱瞞心中思緒,又或許是他對她過於熟稔了,他看得出她在為何事而悲傷,卻又不得不令她悲傷。
她註定是要回到她的家的。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與其讓她一同承受這無解之苦,不若讓她誤認為『謝景澄』從頭至尾都不曾存在。
謝景澄喉結微動,只覺嘴裡如含著吞咽不下的黃蓮,苦得令他的指尖都微有些顫。
他闔眸,片刻後再睜開眼,面上又是杜沁然熟悉的淡然淺笑。
在搖曳的暖燭里,謝景澄向杜沁然微微張開了雙臂,以另一個人的語氣向她輕鬆笑著說:「來,謝景澄讓你抱抱。」
「嗤,」杜沁然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昂起頭傲嬌道:「我很有原則的好嗎,才不和前男友抱。」
謝景澄手臂在空中僵持片刻,而後輕輕放下了手。
他彎唇笑笑,沒說話。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杜沁然和謝景澄之間原本僵化的關係一點點破冰,她興致來了甚至還會拉上謝景澄一起鑽進廚房,學習怎麼做擔擔麵。
謝景澄也任由她胡鬧,見她和面和得臉上都是麵粉,還很好心地上前為她拭了下。
誰知杜沁然卻恩將仇報的,直接把沾滿麵粉的手往他的臉上一抹,抹出了三根雪白的鬍鬚。
謝景澄無奈地望著她:「胡鬧。」
杜沁然裝無辜,一雙杏眸水靈靈地盯著他,委屈巴巴道:「你好兇哦,怪不得找不到老婆。」
謝景澄無言半晌,而後微微朝著她低下頭,認命地閉上了眼。
杜沁然心中得意,嘴上卻明知故問:「哎喲,你這是幹嘛呀小嚴?剛剛不是還說我胡鬧嗎?」
謝景澄睜開眼,漆黑的眸子裡只有她的倒映,嗓音淺淡溫柔:「鬍鬚不能只有一邊吧?勞煩你幫我把另外半邊也補上。」
杜沁然一邊偷笑,一邊在他另外半邊臉上也畫出三道白痕,挑了下眉道:「這可以你求著我畫的啊,可不能再說我胡鬧了。」
謝景澄溫和附和:「夫人說得是。」
杜沁然和面的動作一頓。
嚴喚清真不愧是演員,當他想要扮演另一個人時,真實得令她嘆為觀止。
就好像,謝景澄真的存在。
她抿了下唇,低頭小聲道:「有點前任的自覺好吧,別占我便宜。」
說罷,她總覺得有些悶,試圖活躍下氣氛,開了句玩笑:「不過如果你以前也像現在這麼對我,也許我現在還真已經嫁給你了。」
謝景澄眼睫顫了下,沒回話。
反而是一旁在教杜沁然和面的林若寒看不下去了,她飛快瞥了眼謝景澄,突兀地出聲打圓場道:「好了好了,你們倆顧及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別總在我這個單身狗面前秀恩愛。」
杜沁然抬臉向她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林若寒現在看著杜沁然和謝景澄站在一起,就覺得心都在滴血。
謝景澄當真是對他自己好狠的心啊。
早在他要假扮嚴喚清的那一刻起,應當就已經料到如今的場景了吧:
他會不可避免地聽到杜沁然和另一個人的幸福與摩擦。
他甚至不能表現出有絲毫的不快,甚至還要笑著應和。
因為他沒有任何立場去羨慕。
此刻的他不再是謝景澄,他就是那個曾經被自己心愛的女孩喜歡過的「他」。
林若寒覺得自己再跟他倆呆在一起,真的會忍不住把一切都告訴杜沁然,拎著她的耳朵讓她好好對謝景澄。
她囫圇找了個藉口:「我出去買個辣椒。杜沁然你接下去把麵團切成條,溫水下鍋煮熟就行。」
杜沁然毫無所覺地應了聲:「好嘞!」
林若寒原本想著接下來的步驟也沒什麼難的,誰知她還是高估了杜沁然的動手能力。
杜沁然想起林若寒平日裡都是邊燒水邊扯麵下鍋的,便也照葫蘆畫瓢,但她卻忘了自己是個新手,扯麵的速度自然沒有林若寒那麼熟練。
幾根麵條剛一下鍋,鍋里的水就已經開始沸騰得冒泡了。
杜沁然頓時有些慌,但又不知道古代這灶火怎麼滅,一時間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面。
但她看著那滾燙的水又有些怕,所以拎著面身子離得老遠,自上而下準備在有些距離的高度把它輕輕放下去。
俗話說得好,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理想是麵條能順利下鍋,並且她能避免被燙到的風險。
現實是杜沁然的手舉得太高,麵條垂下去時不可避免地會濺起鍋里冒泡的沸水。
眼見杜沁然就要被鍋里的水濺到,謝景澄眼疾手快地拉過她,伸手去擋那水:「小心!」
那濺出來的水就這麼盡數淋在了謝景澄手背上,當即就把他冷白的手背澆得通紅。
杜沁然連忙拉著他到水池邊,舀水一瓢瓢澆在他泛紅的手背上:「我天,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拉著他的手澆水,看到燙出來的水泡覺得分外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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