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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35:10 作者: 去睡
    謝景澄傾身向前,杜沁然身上分外好聞的海棠花香縈繞於他的鼻尖。

    他只要微一偏頭,便能吻上她如花瓣般嬌艷的唇。

    杜沁然渾然不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她眼波流轉地湊近謝景澄,唇甚至擦過了他冷白的耳廓。

    她在他耳旁輕聲道:「山人自有妙計!」

    少管我,去干就對了!

    當天晚上,杜沁然拿著一堆從謝景澄手裡坑到的「違禁藥品」,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摸摸溜到了廚房後的那片空地。

    她鬼鬼祟祟地確認四下無人後,才找了個坑把這些材料一股腦放了下來。

    杜沁然打量了眼手中的材料,有些頭疼:「光記得需要哪些化學物品了,但這比例是怎麼配的來著?早知道當年就不澆對家的發財樹了,有這功夫乾脆偷個配方多好!」

    杜沁然口中碎碎念著,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了下那些都長得黑不溜秋的材料,勉強分辨出了誰是誰。

    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滔天的富貴她要定了!

    杜沁然一咬牙,決定趁四周都沒人時自己實驗下配方比例。

    「來點硅藻土,再來點鐵粉...... 哎喲好像倒多了。哎沒事不管了,湊合湊合得了。」杜沁然並不怎麼嚴謹地蹲在坑旁,往裡頭一股腦地加著化學材料。

    最後,她放完了生石灰粉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接了水的竹筒,跑得遠遠的往坑裡擲。

    竹筒一脫手,杜沁然就往草叢裡一蹲,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

    幾秒後。

    ......了無動靜?

    杜沁然探頭探腦地冒頭,猶豫著準備往坑旁走幾步。

    不應該啊,水碰到生石灰明明會引起小規模爆炸,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竹筒沒扔到坑裡嗎?

    她一步步走近那個宛如沉睡火山般的土坑,感覺自己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萬一竹筒扔進了坑裡但只是水流出得比較慢呢?

    萬一水已經流出來了並且碰到了生石灰只是化學反應比較遲鈍呢?

    萬一她就是這麼倒霉,一走過去它就爆炸了呢?

    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差池,杜沁然的小命都得交代在這兒。

    可偏偏這個對她的酒樓之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如果成功了,她便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甩林若寒一大截。

    況且刺殺阿里烏的任務已經失敗了,如果中饋賭約又輸了,杜沁然著實不敢想像這個破系統又要給她出什麼難題。

    ——不成功便成仁。

    杜沁然秉持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的念頭,一咬牙站起身,正準備往坑邊走時,卻聽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有個人拿著火把走近,暴躁的嗓音劃破黑夜:「娘的,哪個缺德玩意兒大晚上的不睡覺,把接尿的竹筒扔老子頭上了?!」

    杜沁然:哦莫哦莫,失策了。

    她果斷轉身便跑,誰知她原本不動還好,一動反而格外明顯,立刻暴露了她的位置。

    舉著火把的暴躁老哥頓時兇狠地攆了上來:「他奶奶的,你個狗東西給我站住!」

    杜沁然被他的大嗓門嚇得一蹦三尺高,立刻抱頭鼠竄,下意識往熟悉的走廊跑去。

    暴躁老哥咽不下這口氣,窮追不捨,邊追她邊中氣十足地呵道:「有本事你給我站住啊!」

    杜沁然悶頭跑路。

    拜託,被人追時還不跑的都是傻子好不好!

    她被趕著沿走廊一味往前跑,絲毫沒有留意自己跑到了哪兒。

    直到眼前再次出現了那扇幽閉的房門時,杜沁然才驀得驚覺她竟又跑來了林太師的書房。

    就是先前她被婢女領著和謝韞禮「私會」的地方。

    暴躁老哥追她追得心累,眼見杜沁然不跑了,他也慢下了腳步,叉腰喘著粗氣道:「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嗎?」

    這是條單行路,杜沁然只有兩個選擇 —— 要麼直面這位暴躁老哥殺出一條血路,要麼悶頭闖林太師的書房。

    書房並未點燈,漆黑得仿若黑夜中野獸的巨口,正靜靜等待著它的獵物。

    只等獵物踏入的那一刻,野獸的巨口頃刻間便會關上,將裡頭的人毫不留情地吃得渣都不剩。

    暴躁老哥自然也發現了杜沁然的處境,嘲諷道:「書房可是太師府的禁地,凡是擅闖禁地者均會喪命。你現在跪下給爺爺我磕個頭,興許我還能饒了你。」

    杜沁然卻在心中哀嚎。

    她這人向來沒骨氣,倒是不介意給他磕個頭,就怕他發現了自己是太師府養女、太尉府謝夫人後,會不敢讓她磕啊。

    而且,她要是身份曝光,這臉往哪兒擱!

    在面子和冒險間,杜沁然果斷捨棄了前者。

    她不再猶豫,立刻轉身推開了書房門,蹭得一下溜了進去再緊緊關上了門。

    書房門窗都緊閉,慘白的月光被窗戶紙阻隔在外,門外還傳來了暴躁老哥慌張的叫喊聲。

    「喂,你趕緊出來,你不要命了嗎?!」

    杜沁然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正均勻著呼吸時,卻聽得一片靜謐的寂寥中,傳來機關齒輪「咯咯」的輕微磨合聲。

    這一次,她分明沒有碰到任何機關,桌案後頭的山水屏風木板卻再次向左緩移,露出了先前那間密室。

    書房漆黑一片,密室走廊卻沿壁點著幽幽油燈,微藍的火光將其照亮,仿佛在無聲地蠱惑著她一同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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