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各懷心思

    在森夏抵達魔都的時候，李澤文也緊張兮兮的等在門口。

    他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金廠長。

    而廠長這個時候，目光則看著自己旁邊的市長。

    李澤文是上美影的員工，這次過來，也是因為3000萬的事情。

    你說我們一個魔都做動畫片的，怎麼就被國外看上了呢？

    有關Animic的事情，國內這邊，一開始是了解不多的，但是這邊突然說什麼要收購之類的，當時情況就發生變化了。

    後來，國內這邊托關係，從泥轟那邊搞到了Animic有關的消息。

    Animic是武藏野動畫的控股公司，武藏野動畫占據股份最多的就是他們。

    而武藏野動畫，之前則製作出了《少女愛上姐姐》這樣的動畫，此外，他們在其他的動畫中也有協力製作。但要說起來的話，大家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最近開始在泥轟電視台放送的《反逆的魯路修》系列和《新世紀福音戰士EVA》的PV。

    《反逆的魯路修》這個作品製作精良，人物和機甲製作都特別好，幀數也不是隨便開玩笑的，而更加出色的，則是他們的劇情。雖然日語看不懂，但是後來有人聽著語音搞了個翻譯，然後弄了個字幕上去，這才看懂了，但是在看懂之後，大家就都被這個劇情給吸引了。

    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自己這邊以聽說有泥轟廠商想要收購自己這邊，他們上美影真的是同仇敵愾。

    但是在看了對面製作的動畫片之後，大家才發現，人家真是有料的。

    森夏雖然不是大師，但是他們會社卻有好幾個大師來著……

    但不管怎麼說，大家對於被收購這件事情，情感還是複雜的，還好，人家並不是直接收購，而是開了個對賭。

    這一下，當時在製作《寶蓮燈》的大家，都牟足了勁，雖然已經快做完了，但至少要好好收尾……至少，賣個好價錢不是？

    咳咳……好吧，在聽說被收購後，工資至少會上漲50%之後，大家其實都是覺得能被收，還是挺好的……

    這麼想著，李澤文又看向了自己旁邊的金廠長。

    金廠長這個時候，看著玻璃窗外的飛機，心中也是百威陳雜。

    《寶蓮燈》是上美影第一次商業化運作，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但是不可否認，這個作品是他們上美影牟足了勁來製作的。

    金廠長是1994年開始，當上上美影廠長的。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畫畫的，他是……呃……搞經濟的。

    嗯，也就是管錢的。

    你說，我一個學工商的，怎麼就去畫畫了呢？

    但是那個時候沒辦法，上面已經開會決定了，讓他當廠長。

    沒辦法，長者都要去帝都呢，更何況我一個普通人？

    他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另請高明或者什麼念兩首詩之類的，然後就走馬上任了。

    但怎麼說呢，上任是上任了，但是自己的心情還是有些失落的。

    他在動畫上做過唯一的工作，就是描線——給《哪吒鬧海》這個動畫做描線工作，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不過，金廠長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才能。他倒是想搞個大政績，然而悲催的是，在他上任以來，隨著他不斷的折騰，上美影的情況，那是每況愈下。

    外行指揮內行就是這麼一回事。

    而且金廠長雖然不是搞動畫的，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

    雖說上美影在前幾年和電視台合併了，但是那僅僅只是給上美影之血，卻並沒有給上美影帶來太大的改變。

    更關鍵的一點是，上美影現在在中央也不是親兒子了。重要的確有給《寶蓮燈》做廣告，但是那是收錢辦事，上美影以前或許是親兒子，但是現在只能是乾兒子，以後乾脆就是別人家的兒子了。

    為啥？

    因為央視也搞了個動畫部門，現在人家的資源正往那邊傾斜呢……

    金廠長雖然搞動畫不行，但是折騰還是有一手的，雖然他想搞迪士尼那套，讓這邊一陣折騰，但是好歹在他上任之後，以前人才流失的狀態得到了改善不是？

    雖然同樣是折騰，但是好歹折騰出了一點東西不是……

    至於《寶蓮燈》的話，算是一次嘗試了。

    本來，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嘗試，但是金廠長這邊也知道自家的事情，廠長並不是他唯一的職務，既然現在央視有了自家的親兒子，咱們這邊也要找一條後路嘛。

    雖然一開始聽到被收購還是挺警惕的，但是後來天海家又來做過一點工作，金廠長想了一下，他覺得如果能夠甩鍋出去……好像挺好的啊！

    反正咱也不僅僅只是廠長而已，甩鍋出去之後，還能說這是一個政績什麼的，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但是把自家的東西賣給泥轟那邊什麼的，仔細想想看，心中還是會有一種挺微妙的感覺。

    市長看了一眼廠長，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飛機快到了啊。」

    他坐在椅子上，然後穩重的舉起了自己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上美影這事情，其實市長先生並不是很在意的，雖說上美影也是一塊名片沒錯，但是上美影早就已經變成雞肋了。

    雖說前幾年折騰一下，好歹算是沒有失血過多直接死掉。

    但是怎麼說呢……雞肋這東西，可以吃，但是吃著沒味道啊。

    除非你下重料、然後煎炸烹煮——但是有著功夫，做別的什麼的，收益絕對更大。

    在這種時候，這樣的積累突然發現能夠賣出不少價格……這不是很爽麼？

    而且，市長先生知道，上美影只是一個小小的契機而已。

    整個代表團的公司的市值等情況，他都查看過的。森夏那邊雖然是忽悠，但是有關會社公司的資料什麼的，還是不會作假的。

    這邊的市長在看了一下之後，發現這些企業規模還想，單單一個的話，雖說不是很大，但是也不算小。

    當然，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多啊！

    好多家代表團呢！

    而且這個Animic和索尼和世嘉之間，關係也挺大的，當然，更關鍵的是，中央那邊好像對他們也挺感興趣……

    畢竟都是錢啊，都是政績啊。

    而且之前的時候，這邊已經透露了要在某東方大國這邊搞外包的事情。

    1999年外匯這個東西，還是稀罕玩意兒，一個做兒童動畫（家長與官員們眼中）的公司，和一個大大的外包產業相比，哪個更好——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

    並不是一次性的買賣，而是長久的生意，這才是王道。

    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市長先生是覺得，這樣很不錯的。

    ——事先聲明，市長先生並不認為自己在做什麼邪惡的事情，也不認為自己在中飽私囊，他是以自己的見識，在做客觀理性的判斷。

    至於這種「做兒童動畫的」究竟有什麼樣的歷史意義和歷史價值……連錢都沒有，你跟我說歷史價值？

    沒辦法，時代不同，人看待事物的眼光也是不同的，市長先生並不認為做了錯事……

    常導演這個時候看著窗外的景色，然後又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金廠長和市長。

    他現在想去抽根煙。

    常導在87年就擔任過副廠長，他現在在做的作品，就是寶蓮燈。

    他並不是金廠長這樣的的局外人，而是一級美術設計師和導演，是上美影之中的大師之一。

    他也不是市長先生這樣搞政治的，他只知道，最近這幾年，國內的動畫產業，那真的是每況愈下。

    雖然也出現了一些優秀的作品，但是和十多年前相比，很多東西都已經沒有了。

    無論是傳統的繪畫藝術，還是後來湧現的一批精英的導演和畫家，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這裡。

    現在的上美影，和十年前的上美影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至於霓虹人的技術什麼的，和上美影的積攢的技術相比，雙方各有特色，但是隨著精英的離去，這個時候的上美影，已經很難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話語來了。

    但是在面對外國收購者的時候，他們這邊還是顯得有些弱勢。

    別看上美影之前成就很好，但是他們的成就，都並不是基於商業化方面的成就，文藝范兒和商業化，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但是即便這樣，他們也在努力著。

    《寶蓮燈》就是上美影給出的答案。

    為了製作這個動畫，他們請到了著名的作曲家金先生來作曲、著名的導演吳先生來當藝術指導，還花了1200萬的大價錢。

    這本來應該是他們走向商業化的第一步才對，之後應該會越來越好才對。

    常導有些想不通。

    ……這好好一個廠子，怎麼就要被外國人收購了呢？

    這個時候，市長的秘書敲門進來了，通知了他們，霓虹人已經來了。

    森夏這一次來，並沒有帶除了武藏野動畫之外的其他廠商過來，而事實上，武藏野動畫因為要趕工的關係，也只是象徵性的來了一些員工而已，主要是負責業務洽談等等方面的，至於核心的主創人員，這個時候則還在案牘上奮筆疾書呢。

    當森夏他們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駕輕就熟了。

    「森夏君是準備開拓某東方大國的市場麼？」

    在機場和這邊的市長先生、金廠長等人見過面之後，大家便一起上了大巴，這個時候，高橋又湊到了森夏這邊。

    高橋不是談業務的，雖然知道自己的會社現在對這邊的事情也很感興趣，但是具體究竟該怎麼操作，那就和高橋五官了，所以高橋這個時候才能夠在森夏這邊談話，真正要負責相關業務的人，這個時候則是心思重重——就比如新津誠的上司先生，他這個時候就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啊，是啊，這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嘛，如果我們能夠通過大規模壓低成本的方法推出動畫的話，Galgame改的動畫，說不定能夠大批量的搬上銀幕喲。」魔都的氛圍和帝都相比，要稍微的輕鬆一些，比較自在，所以森夏感覺自己的心情也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Galgame改什麼的，絕對是一個非常吸引高橋注意力的話題。

    「夏森老師認為Gal改動畫也能夠大行其道麼？」

    剛剛高橋為了套近乎還在說森夏君，但是以聽到這個問題，森夏就立刻再次恭恭敬敬的呼喊了一聲「老師」。

    森夏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話題我之前也說過吧，Galgame的演出方式會發生變化，而動畫化也是必然的。」

    是的，森夏之前在推廣互動式電影的時候，就曾經說過這些話。

    只不過高橋當時聽森夏說的，大部分都集中注意力在「互動式電影」上面，對於動畫改編部分的內容沒怎麼聽。

    「無論是2D文字遊戲還是3D即時演出，其最終的目標，都是變成真正的動畫，當然，這能夠改變動畫的部分，只有少數。但是，如果能夠降低成本的話，至少我們能夠將這個可選範圍擴大。」森夏說道。

    嗯，最重要的是：能做******現在已經有Galgame改的動畫出現了，但是數量並不多，特別是在**方面。

    ——是的，森夏根本不承認現在的**Gal改有什麼意義。

    原著的劇情和情節完全被刪除，只剩下不服就上的內容……這他喵喵的太膚淺了！

    作為真正有節操的紳士，森夏嚴重認為，紳士動畫中的劇情是很重要的。

    什麼，你說紳士動畫就是要看紳士劇情？

    開玩笑！

    在正常向的劇情動畫裡面尋找紳士，在紳士的動畫裡面尋找劇情，這才是正道口牙！

    「所以老師收購他們，只是為了做這種低端的工作麼？」高橋又問。

    「不。」森夏搖了搖頭，「上美影的技術很不錯，有很多經驗也值得我們學習，在儘可能可以收購的時候，我想儘可能的收購。」

    現在大概是收購上美影的最後時代了，所以森夏就算從會社再度抽調資金，也想要把上美影收購下來。

    在來到了某東方大國之後，森夏愈發的覺得，能夠製作出那樣經典的美術片的大廠，不應該被歷史的塵埃掩蓋……

    ……

    請勿對號入座。

    如有和現實雷同的地方，純屬胡謅，大家注意和諧。

    當年的上美影，真是可惜了……

    總而言之，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