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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30:14 作者: 漾梨
霍煊明明一口地道的京腔,現在偶爾還夾雜著幾句不太標準的上海話,倒是有些反差萌。
薄驍聞唇角壓著笑,轉頭示意:「這兒有紙巾,自己拿。」
「好嘞。」霍煊伸出胳膊去抽中間扶手上的紙巾。
卻沒料到手指一滑,紙巾盒直接滾落到後排座椅下面。
霍煊趕緊鬆開了安全帶,轉過身去撿紙盒,指尖在地上掃來掃去時,卻意外地摸到一張小小硬硬的卡片。
他拿起一看,居然是一張身份證。
證件上的名字是「黎初月」,照片裡的女孩子長發杏眼,樣貌十分標緻。
霍煊手指夾著卡片,滿眼疑惑:「驍聞,你車上怎麼會有個小姑娘的身份證?」
薄驍聞轉頭掃了一眼,聲音平靜如常:「哦,可能是她在我車上換衣服的時候,落下的。」
「什麼?換衣服?」
霍煊一臉震驚:「薄驍聞,大冬天的你搞車震啊!」
「沒有。」薄驍聞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她就只是換衣服而已。」
霍煊將信將疑:「在你車上換衣服,還落下身份證,你說她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
薄驍聞倒是懶得去揣測,只是突然少了些興致。
他從霍煊手裡拿過身份證,隨意放在車子的儲物格里,只想著怎麼還給黎初月。
本打算叫個同城快遞送到薄家別墅,等她下次去唱崑曲的時候再拿。
但後來又一想,身份證這東西說不準什麼時候急用,他便開口跟奶奶直接要了她的電話。
薄老太太倒沒有多問什麼,還叮囑他趕緊給人家送回去。
然而之後的幾天裡,薄驍聞手頭突然接了個緊急的項目,就把這件事暫時擱到了一邊。
黎初月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身份證不見了。
她在宿舍里認認真真地翻找了幾遍,連室友鍾瑜也幫她一起翻箱倒櫃。
兩人齊力忙活了半天,但身份證依舊不見蹤影。
黎初月坐在床上,認真回想了一下,才覺得大概率是在車展的時候弄丟了,便打算這兩天去附近的派出所補辦。
今日是周五的下午,黎初月接了個去西餐廳彈鋼琴的工作。
恰好同一時間,學校里也有一節選修課,西方電影賞析。
但這節課說白了,就是看看電影、混混學分。
黎初月規規矩矩地按時出勤了一學期,想著臨近期末逃掉一節課,應該也無關緊要。
鍾瑜也拍著胸脯道:「放心去吧你,點名我幫你答到。」
於是,黎初月便心安理得地跑出來賺錢。
她換上了稍微正式的絲絨裙子,坐在西餐廳中央的琴凳上,手指撫上黑白琴鍵。
這份工作是她長期在做的一項兼.職,每月都會來彈幾次,收入也還算可以。
坦白講,黎初月的鋼琴水平並沒有很出色,畢竟也不是專業出身,只是在藝校學了個基礎。
不過好在西餐廳的演奏要求也不高,大多是彈一些世界名曲或者流行音樂,烘托個氛圍罷了。餐廳老闆更多的是看中了她的形象和氣質。
黎初月正準備開始演奏。突然間,包里的手機鈴聲比她的琴聲率先響起。
屏幕上出現了一串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瞬,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黎小姐你好,我是薄驍聞。」
當聽到「薄驍聞」三個字時,黎初月一度懷疑了自己的耳朵。
她舉著手機,聽著男人清澈低沉的聲音透過電波,徐徐繞在耳際。
恍神片刻,黎初月這才聽明白了來龍去脈,原來她的身份證是落在了他的車上。
當下,黎初月突然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電話那頭,薄驍聞的聲音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我剛好路過你們學校,就順路帶給你吧。」
「我沒在學校。」黎初月如實回答,「不過,現在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在吃飯?」薄驍聞隨口一問。
「沒有,在工作。」黎初月坦誠相告。
又是工作?
薄驍聞忍不住輕笑一聲,這姑娘還挺有意思,又是唱崑曲、又是當模特、又是在西餐廳打工,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份工作。
「那把店名發給我吧,我現在過去。」他說。
「好,麻煩你了。」
掛上電話,黎初月收回心緒,正準備開始專心彈琴,豈料手機提示音卻再次響起。
她下意識垂眸一瞥,這一次不是薄驍聞,而是室友鍾瑜。
黎初月遲疑一瞬。
按理說,此刻的鐘瑜應該正在上《西方電影賞析》那節選修課,為什麼會突然發來信息?
黎初月點開微信,鍾瑜只發了短短几個字:
「隨堂考試,速歸。」
這簡簡單單一行字,直接令黎初月汗毛倒豎,自己不會就這麼「幸運」吧?
她趕緊拿起手機,打字詢問鍾瑜一些具體的情況。
鍾瑜很快回覆:「老師說下半節課要隨堂考試,寫電影觀後感,占期末總分的一半,你快點回來吧!」
黎初月頓時心口一窒,學業上的事情馬虎不得。
她立刻合上琴鍵蓋起身,準備去找餐廳的值班經理解釋一下,順便請一會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