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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07:03 作者: 玄嬈
「至於你麼,男|妓的孩子,早早該滾出我家的門了。」
「簡綺你給我嘴巴放乾淨點!」
站在簡紓身邊的簡媛氣得直哆嗦,她忍這個惡毒的親哥哥很多年了,很多時候她都難以想像這樣的人和她有著同樣的父母,反正現在家都要散了,不如乾脆揍他一頓,一解多年之恨。
簡紓拉住就要衝上前的簡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姐,算了,僕人還看著。」
張了張嘴,簡媛轉頭看向身邊,穿著單薄的僕人一個比一個臉色蒼白,簡臣去世簡綺當家,他們才是最終受難的人。
簡紓在索爾公學有自己的辦公室,學校給他的待遇很好,作為終生教授,如果不追求富貴,他一輩子安安穩穩絕對沒有問題。簡媛早嫁人了,對象家在索爾的地位比簡家要高得多。
守著這座墓穴一樣的莊園,自視甚高不學無術,簡綺自取惡果只是時間問題,只可憐了這些僕人。
A國這樣的經濟形式,他們要是辭職了,去哪裡找工作呢?
簡紓自己對這個家已經沒有恨了,小時候那些以為永遠都跨不過去的傷害隨著簡臣的去世畫上了句號。怎麼樣敲了敲也不開門的地下室,總是布滿傷痕的身體,沉默寡言的孩子,都隨著黑土蓋上骨灰盒的瞬間一起被埋葬。
誰還沒有個有點問題的童年呢?
這種時候,簡紓又想起了阮世禮,想起了他從小被綁架到大的生活,而這些都沒有在成年後的首相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最近,簡紓已經開始著手編著傳記,雖然他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要將這些變作文字寫下來,他不可能用「穿越」去解釋,他必須去找到能證明歷史的第一手資料。
一開始簡紓覺得這是一件很難的事,如果阮世禮他有意要抹去自己的存在,要找出漏洞幾乎不可能。
可開始去做了,簡紓又發現這比他想像的要簡單得多,不如說這些殘缺更像是那個笨蛋特意給他做的遊戲。
在世時的阮世禮故意設了無數的謎團,等著將來的簡紓去發現,然後一點點破解。
現在,簡紓每天都在發現一點點線索的快樂中度過。
那五副十七歲少年首相畫的背景板確實找不到了,但簡紓瞎畫的玫瑰卻被保留了下來,在國家博物館每幅阮世禮親手畫的風景畫中,都能在左下角找到一個奇怪的紅點。
簡紓剛開始也沒朝這個方向想,第一次注意到只以為是在保存過程中出現了差錯,但,如果每一副畫都是這樣,就只能是有意而為之。
即使隔著百年千年,我依然在你的身邊,依然能給你帶來快樂和幸福。
阮世禮藏著歲月中的小心機,就像簡紓走之前寫下的信。
每年他的首相都會收到一封來自於他這個已故之人的生日信,當然,這不是簡紓的原創,很多被迫生死分離的人都曾這樣做過,不過,簡紓相信自己的信一定是最真實的,因為,其他人都只能靠想像,而他確實知道阮世禮的一生是如何度過的。
他哪年畢業從軍校畢業,哪年得到王室勳章,哪年當上首相……
總之,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但,我知道你依然愛著我,而我也有能為你做的事,日子也並不是那樣難過。
那個十七歲的少年要用盡一生去成為一代名相,雖然孤單,但每年都會收到愛人的來信。
那個三十二歲的歷史教授要用盡一生去研究一個首相,雖然孤單,但每個新發現都是愛的傾訴。
*
就在簡紓以為日子會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披著洗得薄透的襯衫,簡紓躺在辦公室里支起的小床上,桌上新點燃的蠟燭幾乎完全燃盡,已經是深夜了,但他卻不敢入睡。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晚上他總是會夢到阮世禮。
簡紓一開始沒有在意,但,他漸漸發現這可能不是夢,在夢中他會變成各種奇怪的物品,有時候是一隻阮世禮用的茶杯,有時候是一頂帽子,有時候是一張地圖,反正除了活著的生物,他什麼都變成過了。
同時,這個夢還有著超出一般夢境的高級體驗,五感具全!
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有點像穿越,只不過這次不是人,而是物,只能旁觀什麼都做不了的物。
可,簡紓又怕這是自己瘋了,或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執念已經很深,深到能擾亂神智。
要不明天去簡媛之前推薦的那個心理醫生那一趟?
靠著柔軟的枕頭,桌上燭火搖曳,世界逐漸變得模糊,簡紓漸漸陷入了夢境。
「上尉,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穿著綠色制服的士兵微微掀開帳篷的門帘,恭敬地站在門口,而在這位士兵身後,還有幾十名士兵好奇地往門內打量。
馬赫地決戰即將打響,總司令忽然給他們空降了一位上尉,代替以前那個酒鬼,雖然大家都因此鬆了口氣,但這新上尉是空軍出身,現在突然派到他們陸軍總是有點奇怪。
可,這還不是最惹人遐想的,靠著各種關係空降的人他們見多了,最有意思的還是這位上尉的經歷,年紀輕輕就拿到王室勳章,遇上整個部隊全滅的慘烈戰局,他也能安然地睡著!據說,第二天還是別人從廢墟中給他刨出來的。
這樣的膽量和氣度,真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