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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07:03 作者: 玄嬈
    「你有沒有自己清楚!」

    男生見阮世禮停住動作,抬起沒被按住的左手一拳砸上他的臉上,原本處於上位的阮世禮重重摔在地上。

    見狀,男生即刻從地上爬起,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痛苦地蜷縮在地上的阮世禮,擦得發亮的皮鞋踩上他的腰。

    「阮世禮,你欠可可的就是自殺一萬次都還不清!」

    簡紓想上前救阮世禮但被其他幾個男生按住,「別去,這是他們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場單方面的鬥毆才結束,此從被推倒後,阮世禮再也沒有還過手,發現鬥毆的僕人也不敢上前勸阻,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悲傷。

    藏書室內又只剩下簡紓和阮世禮兩個人,仿佛那些上午阮世禮還滿心期待的朋友從未來過。

    簡紓扶起睜著眼睛躺在地上的阮世禮,輕輕拍去他身上的灰。

    「簡紓,可可她真的死了嗎?」

    即使半邊臉腫得可怕,身前的少年依然讓人移不開眼。

    簡紓記得自己搖了頭,但,身前的少年卻道, 「這樣啊……因為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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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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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不管她因為誰死的,人都死了,你現在給我回房間洗個澡,好好休息,」簡紓一點看不得阮世禮這副落寞的樣子,拖著人就往院子走。

    平時總是很熱鬧的阮家這時候卻安靜得可怕,寬闊的走廊上只剩下他們倆人的腳步聲。

    嘖——

    簡紓能感覺到四處都有人看著他們,那些視線就像藏在陰影里的暗刀一不小心就會突然出現在身前,捅進腹腔。貴族是人上人,但站在用金子搭成的舞台上也意味著將自己的一切都暴露給他人。

    折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簡紓才將阮世禮收拾好,用冰塊給臉消了腫,把身上被踹傷的傷痕都揉開了,給人塞進被窩裡掖好被角。

    「睡了。」簡紓伸手合上阮世禮困極但仍然固執看著他的眼睛。

    「你不陪我嗎?」被包在被子裡只剩下一個腦袋的阮世禮想伸手去拉簡紓的胳膊,但率先被按住了。

    「今天乖一點自己睡好不好?」簡紓的臉上很是疲憊,眉緊皺。

    「哦,那你也早點休息。」阮世禮有些失落地轉過身,將自己埋到被子裡。

    有規律的腳步聲在室內響起,很快大門就砰地關上。

    「塔瑪拉夫人。」

    大門外站在一位五十幾歲的中年女人,她身上散發著不屬於僕人的高貴氣質,一雙藍眼沉沉,她冷冷地看了簡紓很久,最終深呼了一口氣, 「跟我來吧,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如果這樣你還忍心逼著他繼續小時候那些可笑的夢想,你就去吧。」

    塔瑪拉夫人是少數阮世禮會偶爾提起的人,這位夫人從小就貼身照顧阮世禮,她對阮世禮甚至比安娜貝爾還要了解。

    或許,這是大多數貴族家孩子都會有的同一特性,他們對父母往往有著尊重的疏離,內心的想法只能告訴身邊的僕人。

    但,這樣愛阮世禮的塔瑪拉夫人見到簡紓的第一眼就對他抱有敵意,赤裸裸的,毫不掩飾。

    簡紓能理解,這是一種母親對孩子特有的反應,他要將阮世禮推上高台,塔瑪拉夫人則希望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快樂。他們天然地站在對立面。

    而阮家其他的人,包括阮世禮的父母,都是極其開放包容的,阮世禮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走上什麼樣的路,這都是他自己的決定,沒有人會說什麼。

    樓梯下,一間乾淨整潔的小房間內。

    塔瑪拉夫人端出放在角落的木凳,擺在衣櫃前。

    「您告訴我要拿什麼,我來吧。」

    「不了,我自己就可以。」塔瑪拉夫人沒有看簡紓一眼,線條鮮明剛硬的下頜線緊繃,她穩穩地站上木凳搬下藏在衣柜上的東西。

    這是一個很老很老的箱子,被打開時裡面的東西瞬間將時間往回拖了幾年,過去的時光順著那些小孩子會用的東西重現。

    塔瑪拉夫人將一本厚厚的書小心地捧出,在簡紓身前攤開,密密麻麻黑白色的照片被小心地黏在泛黃的紙張上。

    每一張照片都有著同樣的主角,他熟悉又不熟悉的阮世禮。

    塔瑪拉夫人也不管簡紓有沒有聽,自顧自開始將那些回憶從心裡倒出來。

    「公子他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就很不好,很多年醫院都沒有接生過這么小這麼脆弱的孩子,醫生說絕對活不下來的。」

    「但,讓大家都意外地是,小公子他很快就長大了,一點沒有一個天生就體弱孩子的樣子,雖然身體還是比不上平常的孩子,但卻比一般的小孩都要有精力,長得又格外漂亮,從小夫人給他抱到哪兒,那張小嘴就能說到哪兒。」

    塔瑪拉夫人的手划過黑白照片上穿著精緻禮裙被安娜貝爾抱在懷裡的阮世禮,只有兩三歲的孩子,格外地有精神,黑色的大眼亮晶晶地泛著光。

    「很快,所有人都意識到小公子他和一般的小孩不一樣,人們都喜歡用天才來稱呼這個孩子,但我還是認為,小公子他和普通的小孩沒有什麼區別。」

    「一個出身高貴的天才,對於每個家族來說都是莫大的幸運,老爺和夫人同樣很開心。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已經能夠看下很厚的書,常常提出一些很奇怪的看法,那些話要是被檢查機構聽去幾個命都不夠的,但,那些長期被壓制的貴族卻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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