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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07:03 作者: 玄嬈
一向沉穩的聲線微微顫抖。
「可是……」簡夢然看向被告席上淡定無畏的阮世禮。
坐在最高位的大陸聯合主席率先說出了簡夢然的疑問,「阮世禮,在上午的起訴會議結束後你都去哪裡了?可有證明你沒有回過五零五房間的證人?」
十幾名去過阮世禮房間的黑手黨人全部遇害,最大的兇手顯然就是遭到起訴的阮世禮,為了遮蓋手|槍出現的現實,A國第一貴族的少公子在極端害怕的情況之下殺死了這些人,方法是率先和同伴離開起訴審庭回到房間,塗上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一切聽起來是如此合理,但細細想來卻漏洞百出。
使用槍枝頂多被關個十天半個月到一年不等,畢竟沒有鬧出什麼大事,況且貴族以自保為理由用槍只會減少刑罰,阮世禮根本沒必要為此殺害這麼多人,況且是以這樣愚蠢殘忍的方式。
一切看起來都是一場無腦的陷害。
但,這世上很多時候要的不是一個真相,而是一個造勢的由頭。
「那幾天還那麼狂,現在倒好狂到把自己送進去了吧,殺了這麼多人就是A國國王和首相親自來也保不住。」
「就算保住了又有什麼用,名聲都臭了,這小孩算是完蛋咯。」
「貴族有哪幾個是乾淨的?再美的臉背後也是純黑的心。」
「我聽說,他之前就仗著自己的身份在索爾公學殺過一個高年級的學生,當時直接就壓下去了。」
各種奇怪的流言頓時在觀眾席的各國代表間流傳開,仿若這不是嚴肅的審庭,而是充滿閒侃八卦大媽的菜市場。
簡紓的手青筋暴起,被緊握的扶手發出悲慘的呻|吟,硬生生被掐得凹陷!
魯異尼那事,簡紓一直很歉疚,因為他的無能阮世禮背上了一條人命,雖然以後的戰場上他的手還會染上更多鮮血,但簡紓從來沒想過是自己替他打開這條血路。
可某天晚上,他再次提起這件事時,阮世禮卻笑了,柔軟的唇印在他茫然的眼上,散漫隨意地開口,「我沒有殺他,他還活著。」
簡紓後來想盡一切辦法去調查這事,他以為這只是阮世禮為了安慰自己編制出的謊話,但,沒想到卻是真的。
他親眼在索爾市區見到過魯異尼。
「無可奉告。」
依然是散漫隨意的回答,阮世禮毫不在意地對上幾米外要吃人的視線。
他話音剛落,起訴審庭徹底炸開了鍋。
「我就說吧!」「真是絕了,這種時候還這樣,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你……必須回答這個問題。」
大陸聯合主席對阮世禮有種莫名的信任感,或許是因為他的祖母是A國人,他難以相信這樣美的孩子會做出這種事。
「沒有證人。」
依然是只有幾個字的冷冷回答。
「怎麼會沒有呢?你再好好想想,誰都可以!」
穿著制服的主席急得從椅子上站起,木椅在地面上刺啦發出刺耳的聲響,全場的視線即刻聚焦到他的身上。
主席的呼吸頓時凝住,他這才感受到阮世禮剛剛遭遇的一切,野獸一樣兇狠的視線幾乎要將他撕成碎片,雙腳發軟,即刻跌回座椅。
這個孩子是怎麼做到一身放鬆隨意的?
跌坐下的那刻,主席看到了坐在觀眾席最靠近阮世禮位置的簡紓,他趕忙投去詢問的眼神:你不是和他一起走的嗎?你們都去哪裡了?幫一下你的同伴啊!
此時的簡紓面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阮世禮從離開起訴審庭到回到起訴審庭,沒有一刻是和他分開過的,他們一直在酒店頂樓的套房裡。
簡紓被阮世禮扯回房間的一路上都沒見過人,酒店大堂的經理根本不能證明他們去的是套房而不是五零五。
這個年代,監控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簡紓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說些什麼,雖然他的證明必然立刻以「關係過近,有包庇嫌疑」為由反駁,但至少也是一個證人。
「沒有。」
起訴席上的阮世禮在簡紓開口前再次出聲,微沉的聲音響徹整個審庭,與他父親在議會遭到反駁時的有力反擊如出一轍,不容一絲反駁。
語罷,少年便起身,徑直走向中心座位邊通往滿是武裝待命警察後室的側門。
寬闊的背影孤傲決絕,根本不像是殺人的噁心罪犯。
倒像是驕傲的國王。
簡紓頹然地摔在位置上。
「哥!你快說啊!說你和阮哥哥在一起!」簡夢然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就這麼放棄了的哥哥。
「沒用的,沒用的……」
簡紓後腦勺上阮世禮親手打上的黑絲帶在此時鬆開,三千黑色青絲驟然散開。
那段時間他們一直在床上,在床上做著世間最親密的事。
其實只要阮世禮和簡紓都脫下衣服,身上就有最好的證明;再說,還有那間未整理過的套房存在。
黑象黨人在結束起訴後立刻就去了阮世禮房間,就算他和阮世禮先走一步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在五零五房內塗滿致命的毒藥又激烈地在套房裡完成幾次歡|好。
出門前塗上就更不可能了,那時好多人都在阮世禮的房間裡對他的某項提案表示強烈不滿。
可,簡紓同樣清楚地知道,阮世禮死也不會以兩人身上歡|好的痕跡為證,更不要說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