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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07:03 作者: 玄嬈
    簡紓懊惱地抬頭看向阮世禮,問道,「怎麼了?不是要去洗澡準備睡了?」

    「或許,我可以留十分鐘和親愛的室友聊聊。」

    簡紓難以置信地看著阮世禮,「親愛的」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嗎?還有聊天這種事是他能做出來的嗎?之前問個問題都要和等價交換的人,會這麼好心?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阮世禮微微皺眉。

    「為什麼要和我聊天?」

    「不聊算了,你只剩下九分鐘了。」

    語罷,他拿起桌上的書便起身。

    簡紓趕忙把人按回椅子上,順道搶走阮世禮的書抱到自己懷裡,「聊聊聊。」

    牆上的秒針一圈又一圈快速轉動著。

    簡紓卻發現面對一臉乖巧等待他開口的阮世禮,他一時不知該從哪裡說起。

    可是越急,簡紓越說不出話,往日面對幾千人開講座時的從容和自如不知道都去哪裡了,想當年他可是能沒有稿子直接上台救場的人啊。

    說兩個小時都不帶喘一口氣那種。

    看著簡紓臉色發白,大冬天都能急得額角暴汗,阮世禮輕笑,「我知道你和那個白毛小孩是從未來來的。」

    「他什麼都跟你說了?我就知道這人嘴巴沒個把的!!!那……首相的事他也和你說了?」

    「嗯。」

    阮世禮點了點頭。

    「你沒什麼想問的嗎?或者……」簡紓捋不清思緒,阮世禮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讓他覺得這小孩肯定當笑話去理解溫景行的話了,「這是真的,你將來真的會成為A國的首相!」

    「我相信。」

    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簡紓。

    「可是你不是討厭這些事嗎?呃,雖然你沒明說,但我感覺就是這樣……所以,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就像有人告訴你,你將來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結果,這意味著你今後的人生都會和這件事息息相關……」

    「簡單來說就是,你可能永遠不會有早起撿鵝卵石畫畫的時間,而必須跟著一群糟老頭成天討論那些永遠不會有答案的問題。」

    「這樣的未來,你什麼不會覺得難受嗎?」

    就連他這樣一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更何況當事人?

    然而,身前的人依然保持著原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語氣依然是簡紓初次遇到他時的慵懶,唯一不一樣的是那輕浮的眼神現在有了落腳點。

    阮世禮的眼睛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不會,即使我當上了首相,成為了我最不喜歡的人,那也必然是我自己的決定。」

    「這樣的事,我不會做違心的選擇。」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比畫畫更讓我覺得有意義。」

    「我不信神,所以,只有一次的人生,我不會委屈自己。」

    與紫色帶有的神秘和貴氣相比,黑色是更難以預測的無限。

    「這樣啊。」

    簡紓低頭,陷入沉默,額前的碎發遮住無暇的額頭,上翹的睫毛微顫。

    阮世禮起身離開宿舍,牆邊的老式時鐘上,時針正好指向Ⅷ,分針指向10。

    所以,你會是那個給我意義的人嗎?

    *

    第二日。

    「我關燈了哦,要是睡不著或者有任何事情就來隔壁找我。」

    鮑里斯先生給乖乖躺在床上、已經閉上眼的溫景行塞好被角,確認窗簾已經拉好,室內的溫度也恰到好處後,離開了房間。

    在木門合上的那刻,床上的小孩立刻睜開眼。

    十點十五分,距離他和簡紓約定好的時間還差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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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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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這身衣服不錯。」

    第六宿舍後的小巷子,簡紓穿著上周簡蘿剛給他寄來的冬季睡衣,很普通的款式,深藍色的棉麻布料,但裡面的棉花添得很足,滿是陽光的味道。

    他靠在第六宿舍的後門牆邊,左腿交疊在右腿上,身後的長髮沒有用髮帶束起,隨意地散在身後。

    整個人放鬆慵懶。

    溫景行聞言停下在地面上摩擦的手指,很複雜的古老文字在形成環狀截斷狹窄的小路。

    兩人在靜默的夜色中對視。

    「這麼狠心?」

    簡紓這一身打扮顯然是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哪裡有你狠心?」

    長睫輕顫,簡紓自然垂在褲腿邊的手指有節奏地在空中輕敲,迎上溫景行那雙在深夜更顯神秘的眼。

    石板上鮮紅的血液逐漸凝固。

    溫熱的舌尖頂上粗糙的上顎,溫景行的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玩意,但很快無奈遺憾地扁了扁嘴,語氣輕鬆,「那小紓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好好照顧自己?我可受不了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視的枯燥日子了,我那些熱情的小粉絲們肯定想我想瘋了。」

    「嗯,好走不送。」

    簡紓將小路上用血畫出的還未完成的符痕完全記入腦後,揮了揮手,轉身就準備進門。

    溫景行這人,他認識了二十幾年,看著吊兒郎當,但實際心裡打的算盤比誰都要精細,一點虧都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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