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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2:07:03 作者: 玄嬈
    「他們倆不行。」

    宿管鮑里斯先生也被宿舍忽然爆發的巨響所引了出來,在看到阮世禮和簡紓後,那張一向來滿是笑容的臉沉了下來。

    「到我辦公室來一趟,現在。」

    發現阮世禮沒有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鮑里斯先生提高聲音道。

    「穿成這樣肯定被死神抓了。」

    「第一天就被罰這可是真慘。」

    「財政大臣的貴公子又犯什麼事了?他有哪天是沒去監管室報導的不?哈哈哈……」

    「誰知道呢?」

    「人家看過來了,你們小心點。」

    「怕什麼,他又不是他爸。」

    「閉嘴吧,個個跟長舌婦似的。」科赫基粗獷的聲音打斷樓梯邊六年級生的對話。

    「你也給我小心點——」

    其中一個光頭的老生惡恨恨地瞪了眼科赫基,上樓時,撞了一下他。

    忽地,他想起什麼,停下了腳步,大聲道,「新來的那個——麻煩晚點去教學樓幫我拿一下經濟學的筆記本,C樓201。」

    這句話就像是推到多米諾骨牌的輕輕一點,比簡紓年長的五年級生和六年級生紛紛道——

    「我要食堂的青檸汁,冰的。」

    「借來的籃球麻煩你去體育辦還一下。」

    「這周好像輪到我打掃馬場A區了,要不你替我去一下吧。」

    ……

    在索爾公學有一個非常古老的「傳統」,老生可以隨意指使新生跑腿辦雜事。

    雖然,每一個屆新生都吃過這個苦,但當他們的年級上升後,還是忍不住將曾經受過的苦還到新生身上,周而復始。

    其中有兩類人可以「豁免」。

    第一種,是以阮世禮為代表的當局重臣之子。

    第二種,是擁有一年評一次的「七個最優秀學生代表榮譽」的全能天才。

    因為這是全校性評選且綜合藝術,學業,軍事,社會貢獻等各個領域,新生更沒有被評上的機會。

    從索爾辦學至今,沒有一年級生或二年級生獲得過這個榮譽。

    簡紓忽然覺得,在這裡或許「好好活下去」都是一件非常難的事。

    過去的索爾公學中,受不住壓力或遭到嚴重霸凌而自殺的人,不在少數。

    「噔——」

    一個黑色的東西從沙發處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在滿是男生們的大廳中穿過,完美避開所有人,飛到對側的牆上,似利劍釘入牆面上的飛鏢靶面。

    正中十環。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感受到鋒利的銀色黑羽飛鏢,以幾毫米的距離從自己身邊擦過的學生們,紛紛驚恐地看向沙發。

    然而,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走了,看什麼。」

    阮世禮從目睹了全過程、此時目瞪口呆的簡紓身邊走過,徑直進了辦公室。

    簡紓覺得,自己可能要好好再「認識」一下這個阮世禮了。

    《龍澤神話》,即使近視嚴重也極準的定位能力。

    或許他有一點先入為主的誤解?

    這搞不好是真少年首相,只是還不太懂事?

    *

    「戴克都罰過你們,我也就不多說了。」

    鮑里斯先生沉著臉。

    「但,兩位先生們,下次我希望不要大早上讓我聽到這樣的消息。」

    簡紓的臉有點泛紅,伸手將扣錯的外衣扣子解開重新扣好。

    阮世禮則一臉淡定,目光放空,修長的手指相互摩擦,還在感受剛剛飛鏢脫手時的快感。

    「簡紓你坐。」

    鮑里斯先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朝簡紓笑了笑,隨即向阮世禮投去吃人的眼神。

    「下下個月全國統考補考,只剩42天,你要怎麼辦?六門平均分21!還要不要畢業了?統考都考不過更別說讀大學了……」

    簡紓發現,鮑里斯先生說了多久,阮世禮就走了多久的神。

    嗯,剛剛的想法有待商榷;大學合格考,首相大人可是全國第一!這是歷史上明擺著的,試卷都有存檔,絕對不可能有差錯。

    按照這叛逆小孩此時的情況,除非出現奇蹟,否則不可能。

    「哎——世禮啊,這些話我知道你都聽煩了,但不考慮你自己,也考慮一下別人吧;昨天,校長和你父親都給我來信了。」

    鮑里斯先生捏了捏鼻樑,深深嘆氣。

    首都阮家這代就這麼一個獨苗,沒有選擇啊。

    阮世禮依然沒出聲,渙散的眼神深了一度,將雙手插進西裝褲兜。

    「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房間裡瞬時只剩下了簡紓和鮑里斯先生。

    摘下眼鏡,鮑里斯先生伸手摸了摸自己沒有幾根發的頭頂,「見笑了,感覺怎麼樣?以後注意點,早上這樣的事可不能再發生了,索爾是很注重禮儀的。」

    「嗯。」

    簡紓對上鮑里斯先生灰色的眼睛,無比真誠地點了點頭。

    「阮世禮還好吧?沒欺負你?」

    「沒有。」

    「這孩子雖然有點奇怪,但心底還是很善良的。找你來,其實是學校有點事想請你幫忙。」

    鮑里斯先生欲言又止。

    「是阮世禮嗎?」

    簡紓從一開始就有點猜測到了,讓原主這樣身份的貧民學子入專門為貴族所辦學的索爾公學,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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