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頁

    擁有著六翼的熾天使立在祭台最前方，聖潔的面上淡漠被打破，眉宇間浮現茫然。

    神，撒拉弗迷茫。

    稍稍後於他的艾芙妮看向神賜予自己的權杖，原本的喜意被沖淡了幾分。

    這個權杖蘊含的光明之力純粹又濃郁，若是神真的如同她猜想那般，創造這根權杖肯定要耗費神大半光明之力。

    那豈不是會加快黑暗之力的蔓延？

    讓她如何能安心收下？

    無論眾人是何種表情，藏於人群中的神都未曾動容半分，一如立在大堂中央的神像。

    澤維爾莫名討厭她這副模樣，心下一道聲音叫囂著，要他上前拆穿神的身份，讓她受眾人唾棄。

    他該這樣做的，卻不知為何於心不忍，只能接著對撒拉弗道：「撒拉弗大人，如果澤維爾猜的不錯，神恐怕已經墮落了。」教皇眉宇攀上震驚，他原先只當神出了什麼事，所以神像周圍的光明之力減弱。

    可現在，澤維爾的每一句話都讓人無法反駁，他就算是再不願往那個方向想，也不得不信服。

    光明祭司皺起眉頭，隱隱覺得澤維爾早有預謀，卻又覺得這話在理。

    所有人對神的信仰都產生了動搖，他們不可能去信奉一個墮神。

    唯有艾芙妮不願相信，她忽然拿著神賜的權杖走下了祭台，直直地走到神像旁邊，照常無比虔誠地跪了下去。

    權杖被放在腳邊，少女雙手合十，湛藍色的眸中是純粹的信仰。

    她仰頭看著神像，開始禱告。

    聖女在祈禱神的降臨！

    這個認知使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百年來，神只在今年的祈神節降臨過一次，聖女應該很清楚這些。

    她這會如此，不是白費力氣嗎？

    對於艾芙妮的做法，撒拉弗稍稍有些意外。

    他正欲看向神詢問一番，神像就再一次散發出刺眼的金光，其中夾雜的光明之力比他方才還要濃郁。

    撒拉弗微驚，卻還是將目光移到了神方才所站的位置，意料之中看到那裡空無一人。

    許是因為震驚於澤維爾的話，除了他並沒有人發現這一點。

    在金光的包裹下，眾人如同置身於光明之力的海洋，渾身的每一處都仿佛在喟嘆著。

    能做到這般的肯定是神！

    頃刻間，他們動搖的信仰再次堅定起來，敬仰地看向沐浴著金光而來的神祇。

    艾芙妮依舊仰著頭，試圖窺見神的容顏。

    像是覺察到了她的想法，刺眼的金光消散，覆在神面上的光芒第一次散去。

    熟悉的容顏闖入視線，艾芙妮呼吸一滯。

    神略微彎了下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霎時間天地都仿佛成了她的陪襯。

    如同她象徵的光明之力一般，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艾芙妮晃了下神，再想仔細看的時候，笑意已從神的面上消失，似乎方才只是她的錯覺。

    神略微偏了頭，目光準確無誤地鎖定澤維爾，沒頭沒尾地說了句：「澤維爾，你食言了。」澤維爾心下嗤笑。

    他當然食言了，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要信守承諾。

    男人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神卻又將視線轉回了艾芙妮身上。

    --

    作者有話說：

    關於這個世界he還是be，一開始介紹劇情的時候就有暗示了（•ч•）

    第377章 墮落的神明（31）

    「艾芙妮會是最稱職的聖女。」

    面對這般誇讚，艾芙妮卻是皺起了黛眉。

    這話神在繼任儀式之前也同自己說過，神此時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和之前無異。

    可她就是覺得，神話裡有話，似乎是想表達什麼。

    少女的猜想還沒得到證實，神便將她從地上扶起，素白的右手抬起，食指輕輕貼在她的眉心。

    隨後，龐大像是無窮無盡光明之力從她指尖泄出，轉瞬沒入艾芙妮的眉心。

    那些光明之力和她體內的融合，不過幾個呼吸間，艾芙妮就感覺自己的力量似乎強大了不少。

    她沒有欣喜，甚至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然而神沒有給她退卻的機會。

    她像是傾盡了體內的光明之力，即便是眾人離她甚遠，也能感覺到那股濃郁的力量。

    澤維爾怔了怔，欲吐出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神在幹什麼？

    她知不知道耗盡了光明之力的話，她會徹徹底底成為一個墮神，在她的信徒們面前！

    明明這正合他的意，澤維爾心下卻生出些許慌張，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

    撒拉弗卻比他更快，一個箭步衝到了神和艾芙妮身旁。

    他抬了抬手，卻在即將觸碰到神的時候遲疑了，只敢目光複雜地看著她，「神，您……」不管神有沒有墮落，她都不該如此過度使用自己的光明之力。

    神沒有理會撒拉弗，繼續輸送自己的光明之力。

    其他人不清楚她在做什麼，包括教皇和那些主教。

    不過他們能清楚地感覺到，神像周圍的光明之力在那一瞬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消散。

    教皇緊鎖著眉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祭台之下，神保持那個動作良久，即便艾芙妮抗拒也不曾停止。

    最後似乎是耗盡了光明之力，她周身的氣息都有些紊亂，一雙金眸中絲絲黑霧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