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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56:59 作者: 晏夕時
紀羽晨不忿:「就算不是苦肉計,那他也是跟蹤我們了才會這麼巧。」
「我猜可能是段瑞群。」傅念衡思考著說,「韓亦程他一直在布局,有私家偵探監控段瑞群的一舉一動。我猜這次他應該是從私家偵探那裡得到了消息,沒有辦法或者來不及通知你,不然他怎麼會一個安保都沒來得及帶?他就不怕他一個人搞不定,你們還是會受傷嗎。」
紀羽晨一怔:「一直在針對段瑞群的是他?可是他不是一直在布局吞掉豐瀚國際嗎?他一個人的實力怎麼可能同時動兩家企業?」
「段瑞群不是對你哥不懷好意嗎。能忍這個,他就不是韓亦程了。如果認為他因為顧著吞下豐瀚國際就不管你哥會有危險,那只能說你不了解他。」傅念衡說著,看了看點滴瓶,「要換藥了。」
謝期年茫然地抬手按了呼叫鈴。
護士進來換了藥,又按了按韓亦程手上輸著液的血管處。
韓亦程迷糊地「唔」了一聲,極緩慢地睜開了眼。
他茫然看著天花板看了幾秒,嘶啞地開了口:「七七……」
「他沒事。在這裡。」傅念衡快速答著,同時拉了把紀羽晨,「我們出去。」
「不去。」紀羽晨躲開傅念衡的手,「工作中你是我合作夥伴,但私生活上我們沒有交情,別拉我。」
謝期年和有些艱難地從枕頭上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韓亦程視線交錯,心裡複雜的情緒翻湧著,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情。
韓亦程醒來後的狀況比昏迷時還糟糕,唇色比臉色更慘白,眼神無力卻又滿是無法掩飾的悸動,憔悴、頹喪、絕望混在成的模樣,是謝期年從沒在韓亦程身上見過的慘澹。
紀羽晨不肯移動,傅念衡也沒堅持。他自己退後幾步,靠在了病房門邊的牆面,雙手抱胸,置身事外。
而紀羽晨把謝期年的肩膀攬得更緊了。
「七七……」韓亦程慢慢抬起手,向謝期年伸去。
謝期年坐在沙發上沒有移動,但卻輕輕推了推紀羽晨:「小晨,麻煩你去給我買杯咖啡好嗎?」
紀羽晨離開病房後,傅念衡也跟著出去了。
病房門關上,空間裡只剩下了謝期年和韓亦程。
謝期年沉默著,韓亦程想說什麼卻又反覆不敢開口,喉結反覆顫抖,終究落成了一聲嘆息。
還是謝期年最終打破了這片沉默:「下次直接報警,不要再這樣了。」
「來不及。我要是晚去一點,他就得手了。」
謝期年起身倒了杯水,插上護士備好在床邊柜上的吸管遞到韓亦程唇邊。
韓亦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期年,眼裡滿是悸動。他就著吸管喝了口水,潤了潤干啞的嗓子,又忍著痛,輕輕握住了謝期年端著杯子的右手。
謝期年倒是也沒有特別激烈地掙脫,而是把杯子換到了左手。
他的不拒絕讓韓亦程眼中瞬間迸發出期待的熱意。
但謝期年開口的話,卻冰冷無比:「韓亦程,你沒必要這麼做。」
猶如凝成冰的刀子,直直戳進韓亦程的心口,他一口氣窒在心口,咳嗽起來,背部的傷口一陣劇痛,似乎又有滾燙的液體沖了出來。
他卻無暇顧及,只哀哀拉著謝期年的手不鬆開,左手用力按住心口止住咳嗽,還是那麼堅執地看著謝期年,一瞬間也不捨得移開視線。
謝期年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惻隱,但還是冷著聲說:「我很感動你願意這樣保護我。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得體的、徹底的離開。」
韓亦程咳嗽更劇烈,眉眼間痛楚更深,握住謝期年的手也握得更緊,視線里的不舍更無法抑止。
謝期年凝視著韓亦程,終於掙開了被緊握的手,輕輕給韓亦程順著心口,低聲說:「慢慢呼吸。」
韓亦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謝期年,呼吸終究跟著謝期年給他順著心口的節奏慢慢調整平穩,咳嗽也止住了。
謝期年又把水杯靠近韓亦程唇邊,低語:「喝口水,慢慢咽下去。」
韓亦程機械地含住吸管,喝了口水,眼睫間也有了細碎水光。
待韓亦程喉結一動,咽下那口水,謝期年把杯子放回床邊柜上,同時沉穩地開了口:「我有男朋友了。我會回美國。我們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韓亦程緊咬著唇,閉上了眼,側頭把臉埋進枕頭裡。
他沒有說話,但細碎的哽咽壓制不住,破碎地落在謝期年耳中。
謝期年從沒見痛苦到如此潰不成軍的韓亦程,那哽咽拉扯著他的心臟不受控地絞痛,喉嚨口乾澀,呼吸間也如切割凌遲。
他轉過身,走向門口。
手指觸到門把手時,他聽到身後韓亦程夾雜在嗚咽心碎里的細微聲音:「你愛他嗎?」
謝期年擰開了門把手:「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今後你和我的人生是什麼走向,是喜是悲,愛的是誰,都無關了。」
韓亦程恍若未聞:「你愛他,像從前愛我一樣嗎?」
謝期年不再說話。他走出門,深深吸了口氣。
紀羽晨並沒有去買咖啡,而是一直守在病房門口。看到謝期年走出來,他立刻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