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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44:26 作者: 澤達
    當言利找上他的時候,他本人也很意外,因為他此前跟言利並沒有交集,然而言利跟他交談中不僅戳中他心中所想,還清楚地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周欄成當時聽到家人時冷汗都下來了,他這才知道言利是有備而來,並且把他摸了個透,可能已經觀察他多時,但他自個兒卻不知道。

    「我本就是個小心的人,當時卻也害怕,他一開始並沒告訴我具體的事,只說了性質……我,我實在是想錢,就……就……」

    這段話他是越說越小聲,還待開口為自己當時的心態辯駁兩句,就被言進打斷:「廢話少說,繼續。」

    周欄成只得繼續交代。

    言利沒說具體事,但說了要沾命,他要找一個素日看上去與自己無交集的,身邊那些人都不能用,因為太好查,言利的人觀察了周欄成許久,判斷他是個合適的。周欄成聽到「人命」時咽了咽唾沫,他知道,話提到這個份上,這事兒他是不做也得做,已經退不了,不做言利絕不會放過他,他太清楚言利那種眼神意味著什麼了,嘴上說著「我還沒告訴你具體事宜,你可以考慮」,實際上已經把重點透了出來。

    周欄成若是不答應,又知道言利要做沾人命的事,言利難道會輕易放過他?況且……周欄成想要錢,實在想要錢,言利是魔鬼,他就是那個甘願為了錢朝魔鬼出賣靈魂的,從他點頭的那刻起,他跟言利這些人的心,其實也沒什麼差別了,就這樣,他還好意思給自己找藉口?

    「談具體事務的時候,我多了個心眼,帶了針孔攝像機,當時搜身沒有搜出來,那是我自己改了的設備。拍的東西這些年我一直存著,本是為了防一手,拿來保命的。」

    周欄成說著,起身從牆角一個縫裡摳出一個被膠帶和紙張層層包裹的東西,打開一看,是個儲存器,言進朝保鏢示意,保鏢戴上手套接過,打開一台電腦,將儲存器插好,檢查無誤後,播放了裡面的視頻文件。

    那是言利具體吩咐周欄成要做什麼事兒的攝像,害人的方式、時間、地點全都安排好,畫面在屏幕上播放,聲音從電腦里傳出,言進聽著言利若無其事便定了他父母的生死,氣得太過,嗆了一口,把自己眼睛嗆紅了。

    他看上去更可怕了,周欄成哆嗦一下,在言進邊看時邊說:「最初我怕他事成後會滅我的口,他卻讓人傳話,讓我自己注意點,說你和言老爺子盯著我呢,現在想來,當時他不動手,肯定是為了避免露餡,後來言老爺子沒了,你還盯著。」

    「國內好幾年都無事,我,我也是沒想到你們能盯我這麼久……」

    「不然呢?」言進冷笑一聲,「你跟我有不共戴天的仇,你覺得一兩年我就能放下?」

    周欄成哽了一聲,又要哭:「您看,都是言利,都是他,我只是,我只是豬油蒙了心啊嗚嗚嗚……」

    保鏢把文件拷進電腦里,言進又傳了雲端備份,他關掉電腦,讓人去把周欄成拽起來:「跟我回國,我要你作證,指認言利,加上這份證據,我要你們還我父母一個真相,我要你們贖罪。」

    周欄成腿一直在打顫,沒有人拽他也起不來,渾身都脫力,他不得已求助言進,他也不知道自己作證的話有沒有可能最終免除死刑----法律這方面他不懂,他只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外面,那太慘了,這麼多年他沒見過老婆孩子,悄無聲息死了他們都不會知道,想想這個周欄成就不能接受,絕對不能接受。

    上飛機前,周欄成低聲問:「回國後,我能見見我老婆嗎?」

    言進看也不看他,背對著周欄成,嘴角拉出一個譏諷的冷笑:「她現在是別人的老婆,不是你的。」

    這是他選的路,最初既知是骯髒的路,就不要再期待什麼同情。

    國內,言氏集團股東大會中途休息時間到,沈鈺放下手裡的文件,隨口感慨:「貴公司的議題真是讓我嘆為觀止……言董,許多事我看都不用拿這兒說了,您點頭便是,何必浪費大家時間呢,畢竟反對也無效不是?」

    言利不為所動:「怎麼,沈氏集團不是你或者沈董說了算?沈總這話我就不明白了。」

    「我們公司不會出現這些奇怪的議題,」沈鈺道,「公司需要能做主的領導者,領導者要想著為公司好,可你的決策,恕我直言,是在玩什麼呢?」

    言利冷笑:「這就不必沈總費心了,公司畢竟還姓言呢。」

    「別人的建議還是要聽啊,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沈鈺說著,看了看時間,「通知怎麼還沒到……」

    言利正心說什麼通知,接著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言利接過電話,聽完電話內容後,他緩緩看向沈鈺,那瞬間他臉色沒有藏,咬牙切齒叫了沈鈺的全名,一字一頓:「沈-鈺!」

    與此同時,工作人員形色匆匆跑進了會議室:「言董!監管部門說我們議題有問題,需要再審核,會議終止,文件在這兒!」

    沈鈺迎著整個會議室的視線,風度翩翩笑了笑:「我認為議題不合理,某些甚至不合《公司法》,只是因為形容過於隱晦,難以分辨,因此向監管部門合理反應,從專業人士角度解讀了一下,替他們指明了某些存疑的點,沒什麼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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