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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24:27 作者: 素鴦
    說到那兩個總喜歡坐在屋頂上的金影衛,方太守才想起,自己似乎今日都不見兩人出現。

    殿下都來了,按理說金影衛也該出現才是,可這二人,竟是從未出現?

    被方太守惦記的兩人,此時在醫館裡引起幾名大夫的注意。

    「這不對啊!」老大夫極為好奇地圍著金六轉了一圈。

    也不怪老大夫會如此驚訝,只因為醫館其他熱症病人無論用了什麼藥,都不頂用。

    可唯獨一個金六,卻在進了醫館短短几個時辰,一副最普通的應對風寒的方子,熬了藥服下,熱症就降了下去。

    若非脈象跟其他病人一個樣,老大夫都要以為此人並非染上疫病,而是再普通不過的風寒罷了。

    眼見著金六藥到病除活蹦亂跳,一副要離開醫館的架勢。

    老大夫急忙抓住他,「等等,我還沒弄明白究竟,你不能走!」

    「對」其他大夫動作一致攔住他們,「你們不能走,無論如何,讓我等弄清楚了再說。」

    況且,太子殿下召集他們這些大夫過去商議之時,也說過有些疫病看似治好,還會去而復返,可不能如此虎頭蛇尾。

    金三溫聲道,「諸位莫急,我二人得去見見殿下。待見過殿下後,若無其他要事,我們會再回來的。」

    「不必了!」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已經將一應事務安排下去的越梧晟已經帶人進了醫館。

    見到還有些氣息沉重的金六,秋聞瑾不無關心,「身體如何?可有難忍之處?」

    金六搖搖頭謝過秋聞瑾關心,與金三對視一眼,對越梧晟跪下請罪。

    「此事你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此間事了,自有金一處置。」讓兩人起身後,越梧晟便問其身體狀況。

    兩人都是在都城之中接種過疫苗的,且從小便一同長大,吃穿用度也都一致,到了昀州同進同出形影不離。

    按理說疫病不會挑人,但金六染上疫病,金三卻無事。

    且染上疫病後,金六的症狀似乎也比其餘人等更為輕微。

    想起李宵聽說過的疫苗之事,越梧晟眼睛亮了亮,疫苗或不可完全避開疫病,卻可降低疫病之害。

    如此,他便不必擔心聞瑾意外染上疫病了。

    醫館之中除了金六和金三之外,還有最早出現症狀的爺孫倆。

    見他視線落處,老大夫下意識解釋道,「此二人便是城中最早出現熱症的病人。」

    對於疫病,無人不會恐慌。

    因此,對於最早出現熱症的爺孫倆,原先關係尚可的左鄰右舍便對他們橫眉豎眼。

    尤其家人已經染上疫病的,更是不顧面子之情,謾罵之餘,還差些動手。

    先前不知源頭,如今知曉是小小跳蚤帶來疫病,幾名大夫便有些無奈。

    凡是農戶之家,都免不了會遇上這樣的小東西。

    若非事情就發生在眼前,誰又知曉這小小的跳蚤,還能隔著如此遙遠的路途,將疫病帶入昀州呢?

    人人都懂之理,可遇上人命關天,便免不了會因惶恐而面目全非。

    爺孫倆一個老一個弱,生了疫病也就罷了,還被以往關係尚可的左鄰右舍埋怨指責。

    醫者仁心,早就知曉他們這些當大夫的無論如何都難以脫身,在確認爺孫倆染上疫病後,眼見兩人處境艱難,索性將人留在醫館醫治。

    從染上病初開到現下也就兩三日,已經有病入膏肓之相,讓醫館裡的大夫們頗有些束手無策。

    從包袱之中將鬼使神差帶來的一應抗生素掏了出來,照著包裝上所言,倒出兩粒,要了一杯溫水,讓人餵給爺孫倆吃下。

    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又將剩下的藥盒子連同其他尚未開封的藥盒子給了大夫,「此藥在疫病初期有奇效,上面寫有藥材之名,但用量未知,還請幾位一起參詳一二,若能將藥方研製出來,此疫病或可儘快解決。」

    「研製藥方之前,可先按照病人症狀給藥一試。」秋聞瑾蹙著眉,「另外,將跳蚤滅殺之藥,也勞煩各位。」

    ……

    昀州疫病蔓延之事,連同太子殿下與昌陽侯府三公子等人親赴昀州的消息一同傳入都城之中,引起君王勃然大怒。

    「胡鬧!他可是儲君,又不是大夫,怎可如此胡作非為……」皇上破口大罵,心中擔心有餘怒氣沖沖,在書房之中暴躁地走了幾個來回。

    傳消息之人默默縮了脖子,直到他罵完了,才小心翼翼抬頭,「皇上?」

    皇上瞪了他一眼,「傳令下去,讓秋聞業率兩千精兵一同前去,祝太子一臂之力。精兵讓他自行挑選,所需藥材帶夠。若有可為,順道幫泗國一把。」

    人一走,皇上在書房之中發了好一頓火,哪怕知曉越梧晟為何如此作為,都免不了給他記上一筆。

    怒火傾瀉一畢,便只剩擔憂,「這個臭小子,胡作非為……」

    「皇上該高興才是,尋陽和聞瑾,都是好孩子。君民若能同心,日後必能讓益國更為強盛,無人敢犯。」

    輕柔的嗓音讓皇上一愣,下意識走上前去,「怎地還不睡?」

    皇后輕笑一聲,回握住皇上的手,「疫病之藥早就備好,皇上無需如此擔憂,待尋陽回來,再嚴懲他貿然行事便可。」

    她同樣擔憂自己的孩子,可如今擔憂怒火皆無用,倒還不如將心思放在如何安撫其他百姓之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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