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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24:27 作者: 素鴦
等越梧桐回到月明宮中,只見到了自己的母妃躺在榻上揉著眉頭蒼白著臉的模樣。
「母妃?你頭疼嗎?可宣太醫了?」
明貴妃瞅著自家蠢兒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皇上方才來過,幫本宮宣了太醫,剛走。」
「那太醫怎麼說的?」
「只是中了暑氣罷了,不妨事。」明貴妃隨意揮著手,「好了,下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別整日在本宮跟前晃。」
出得宮門,寧嘉突然站住,猶疑地回頭,不知為何,他總覺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正待細想,便被越梧桐一拽,頓時,便將那一瞬間的猶疑拋諸腦後。
對,慢性毒藥已然拿到手,他還得跟二皇子商議一下,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避開宮中嚴防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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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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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商議之時,位於書房一角的小圓筒默默將這些畫面和聲音,都收進了存儲卡之中。
商議完畢,越梧桐笑著揉了揉寧嘉的髮絲,輕聲道,「寧嘉,謝謝你,若非你的出現,興許本宮都被皇兄壓得翻不了身。」
寧嘉頓了頓,並未對此話作出回應,反而笑著岔開,「前些日子,皇上就糧草營被燒一事,罰武元大將軍自掏腰包補足糧草一事?」
越梧桐點頭,「放心,那些人都很可靠,他們會在表舅特別焦急之時出現,將我們準備的糧食送過去。」
他的這位將軍表舅為人看似圓滑,實則迂腐不會鑽營,至今孑然一身,身上銀錢也不多。
父皇罰他自掏腰包補足糧草,應當會讓他急上幾日才是。
須知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他們得在表舅最著急的時候出現,才能最大限度獲取表舅的感激,屆時,表舅定會更樂意幫他。
可不知為何,寧嘉素來都極為強烈的預感,卻莫名讓他心中一凜,總覺著,事實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順利。
「怎麼辦將軍?不如,我等都湊些銀錢,先買些糧食墊上,再慢慢想法子。」
吳勇擺擺手,「無礙,咱們耐心在此等候幾日便是,在此之前,本將軍先用自己的銀錢買些糧食。」
「將軍,您信太子殿下的?二皇子真會派人送糧草?」
穆副將皺皺眉,他一直都知曉將軍對明貴妃有意,因此軍中說到二皇子時,總會有所顧及。
可若是二皇子真派人送來糧草,驗證了太子殿下所說,豈不是……
吳勇拍拍穆副將的肩,「安心,你我相識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
年輕時,他確實對宮中那位有情,可如今那份情誼終究是淡下去不少。
男子,當心思都在立業之上時,於感情一事,大抵便是如此了。
「咱們等著便是,我也未必會真讓他們如意。」
說這話的時候,吳勇轉頭看向皇宮的方向眯了眯眼睛,他知道自己在某些事務上過於墨守成規,然而他能受封武元大將軍,可不只是這一身武藝。
與此同時,古南楓也將手下探聽到的消息,告訴了越梧晟。
惹得越梧晟差點笑出聲,「他在父皇剛下旨之時,為吳將軍求情,而後立刻將糧草奉上,說不定還真能在吳將軍那兒得個好。」
可他不僅不求情,人家都回到西疆了,他還在拖延時間。
要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若真是一位不知變通的人,又如何能當上將軍?
能當上將軍的,大多都桀驁不馴一身反骨,這人,連自己表舅的性子都未能摸清楚,就使這麼一出。
越梧晟都能預見,這位將軍究竟是何種心情了。
就是不知,景安伯對此究竟知道多少……
景安伯對此究竟知道多少呢?
「呯」的一聲,石桌被中年男子一掌拍得四分五裂,他轉了幾圈,氣得渾身發抖,「廢物,廢物,爛泥扶不上牆!」
親眼見識父親的暴怒,寧嘉忍不住轉頭像大哥拋去求助的視線,卻迎上大哥冷漠的一瞥。
最終,只得抿抿唇上前一步,「父親,您別生氣,吳勇跟明貴妃既是表親,又有舊時情誼,應當不會如此較真,不給二皇子臉面才是。」
「你懂什麼?!」景安伯轉頭甩了寧嘉一個重重的耳光。
「我讓你去越梧桐身邊,就是為了防止他這顆愚蠢的棋子壞我好事,我讓你看好他不要犯蠢自作主張,你又是怎麼做的?」
頓了頓,他余怒難消,又甩了寧嘉一個耳光,「滾回去,你要是再跟姓越的一起犯蠢,就別怪為父的無情。」
「……是,寧嘉告退。」摸了摸滾燙作痛的臉頰,年輕男子垂下眼帘,將眼中陡然冒出來的憤恨收斂其中,默默退出院落。
半盞茶時間後,寧嘉才出了府,回頭看了一眼景安伯府的牌匾。
明明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在父親的眼中卻分了三六九等。他是兒子,我就是可供利用的棋子。
就因為他是長子,是嗎?
那麼,若是長子不在了呢?您又如何,父親?
逐漸關上的景安伯府內,一名家僕裝束的女子迎上寧嘉的視線,微不可查地點點頭。
叫賣聲四起,看似生機勃勃的街道上,一名身穿白衣,戴著帷帽的男子慢慢逛著,經過昌陽侯府時,腳步一頓,轉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