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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16:56 作者: 一言生花
    這一抬手,就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痕,斐瑞文眼尖,一下子笑了出來,「哦豁,真熱情,看樣子有蟲昨晚吃了頓好的。」

    安加斯起身戴好手套,拿起一旁的白色手杖,走到門邊才回頭朝著斐瑞文道:「是兩頓。」

    不管身後笑出聲的斐瑞文,安加斯緩步在禮儀台上站定,隨著輕柔的樂聲響起,賓客們漸漸安靜下來,等待觀禮。

    聽到樂聲的巴塞洛繆深吸一口,回身看向身後的同族兄弟,「開始了。」

    帳篷門被掀開,巴塞洛繆展開翅膀,一馬當先地往空中疾馳而去,五名蜂族雌蟲在身後極速追趕,幾個蟲在空中花式盤旋了幾圈後,巴塞洛繆才俯衝下來,一個驟停落在安加斯身前,朝雄蟲俯身行禮,安加斯虛扶一把將他托起,觀眾席響起掌聲。

    這是蜂族的傳統——婚飛,在還未完全開化的古早時期,雄蟲還有飛行能力的時候,他會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雌蟲聚居地,在聚居地釋放充滿魅力的信息素,引誘多個雌蟲對雄蟲進行追逐,在這追逐的過程中,篩選出最強壯的雌蟲,與其婚配繁衍後代。

    蟲族文明進化到如今的地步,婚飛變成了儀式的一個環節,結婚的雌蟲可以在此時,向雄主展示自己絕佳的飛行技巧,以示自己強壯的體魄。

    站在石台旁的格蘭瑟姆少將帶著笑意:「請閣下宣禮。」

    按照流程,接下來安加斯應該作為雄主,對雌君說些「以後要照好好顧家庭,努力工作,繁衍後代」之類的話,巴塞洛繆正準備跪到石台上聽訓,卻被安加斯攔了下來,他輕聲卻堅定:「我們的婚禮,你站著完成。」

    台下皆是密友,自然不會有蟲這時候跳出來反對,斐瑞文更是一副剛反應過來的樣子,「我當時怎麼沒想到!」

    安加斯看著眼前的雌蟲,說出前世最經典的婚誓,「我願意娶巴塞洛繆·本森·契布曼為雌君,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巴塞洛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強忍眼淚,聽到這段誓詞,終於忍不住流淚,在安加斯溫和的眼神中,哽咽著複述:「我願意奉安加斯·艾德文·羅為雄主,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安加斯朝台下招招手,原本在觀禮席前排占了個好位置的獨角熊,突然跳了下來,在觀眾一副「這什麼鬼玩意兒」的表情里,變成了五六歲小孩的大小,蹦蹦跳跳朝著禮儀台走去。

    安加斯執起巴塞洛繆的右手,「在我喜歡的風俗里,新婚夫夫應該交換戒指,寓意緊密相連,永遠在一起,你是軍雌,身上不能帶著飾品,所以我們把戒圈紋在手上好不好?」

    巴塞洛繆一邊流淚一邊點頭,獨角熊按照早就設定好的圖案,飛快為他們紋好戒圈,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帕帕,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巴塞洛繆...當然是哭得停不下來,一旁的文森拼命用口型提醒「想菜單!想菜單!」好在台下皆是善意的笑聲。

    格蘭瑟姆少將體貼地等他停下來,才開口:「請閣下為雌君披冠。」

    文森上前一步,將與安加斯禮服同色的披風遞給他,安加斯從身後為巴塞洛繆披上,巴塞洛繆轉身,親吻安加斯的指尖。

    格蘭瑟姆一邊鼓掌,一邊宣布:「禮成,祝福你們。」

    儀式完成,台下都是年輕蟲,斐瑞文帶頭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巴塞洛繆掀起自己的披風,擋住賓客的視線,踮起腳送上自己的吻,一吻完畢,安加斯才帶著笑意開口:「我的雌君跟昨晚一樣熱情。」

    巴塞洛繆想起昨晚自己的主動,按了按酸軟的腰,忍不住紅了臉。

    時間回到前一晚,本以為安加斯要生很久的氣,沒想到一場矛盾就這樣解決的巴塞洛繆,放下心頭的負擔,忍不住不知死活地問安加斯:「雄主,你累了麼?」

    回應他的,是空氣中彌散開的信息素味道,安加斯直起身,目不轉睛地看著巴塞洛繆,直到雌蟲頸後的蟲紋蔓延到耳根,他才沉聲問道:「我的雌君,你真的準備好了?」

    巴塞洛繆咬著唇不說話,卻緩緩拉過安加斯的手,撫上自己脖頸後方滾燙的腺體,他的眼睛漫上水霧,聲音有些微顫:「雄主...」他傾身,額頭與安加斯相抵,在安加斯的唇上一下下輕啄:「可以嗎...雄主...」

    這是雄主應盡的職責。

    巴塞洛繆之前被異獸毒素所傷,精神海被侵蝕,原本就需要信息素灌溉治療,再加上服用等級提升藥劑,其主料是異獸腦髓液,對精神海影響更是巨大,因此的確急需安加斯標記。

    精神海的疼痛讓巴塞洛繆額頭出現一層薄薄的細汗,臉色也透出異樣的紅。

    出於對小雌蟲的擔心,安加斯不再猶豫,尾鉤尖端,狠狠扎進雌蟲脖頸後的腺體,瞬間湧入的大量信息素,讓巴塞洛繆倒吸一口冷氣。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帶著哭腔的聲音,「雄主,信息素太多了,太多了...」

    安加斯鉗住雌蟲的下巴,將他拉到眼前,霧灰色的眼睛盯著雌蟲失神的臉,「我只有你一個雌蟲,你嫌多,是要我去找別的蟲?」

    巴塞洛繆一個激靈,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不要,不要別的蟲,嗚嗚,雄主,別...」

    安加斯摩挲著雌蟲的臉孔,因為治療產生的疼痛,讓巴塞洛繆哭出了聲,在濕熱的空氣里嗚嗚咽咽,好一陣才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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