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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18:58 作者: 蘇拾一
同一時間的另一邊。
孟洵和曲雲流追了一天一夜,終於在一個叫寒江城的地方尋到了花無邪的蹤跡。
寒江城位於寒江邊,除去有聞名天下的名菜佛跳牆,還有五名艷名遠播的奇女子,她們雖流落風塵,卻個個天姿國色,滿腹才華,號稱寒江五艷。
而此時,花無邪就在其中一艷,杜鶯歌姑娘的香閨里甦醒。他懶洋洋地掀開眼帘,入目是正在畫眉梳妝的窈窕倩影。
他輕挑地吹了個口哨,攏起松松垮垮的裡衣起身,走過去接過螺子黛,細細為杜鶯歌描眉,神態專注而認真。
杜鶯歌悄悄瞥了眼他俊美的容顏,不安道:「花爺,這些女子之事,還是鶯歌自己來吧,別髒了你手。」
「為美人畫眉點唇,乃人生一大幸事,又怎會髒手?」花無邪輕笑一聲,低頭親了親杜鶯歌的青絲,「你且坐好,瞧瞧我手藝如何。」
「謝花爺。」杜鶯歌俏臉逐漸紅透,不時偷偷打量他,如此俊美溫柔的客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若是……她絞著長裙,思緒越飄越遠,若是能嫁於他,遠離這煙花之地多好。
花無邪的手藝自是極好,駕輕就熟地給杜鶯歌畫了一個粉面桃花妝,鳳眸里閃過絲絲笑意:「美人可還滿意?」
「花爺手藝真好。」杜鶯歌先是欣喜,後是失落,這般手藝,也不知是替多少美人畫過了……
她幽幽輕嘆,起身福了福身子:「鶯歌這就出去替花爺準備早點。」
「不急。」花無邪輕輕摟住杜鶯歌,下巴墊在她肩膀,打了個哈欠道,「美人,爺想和你打聽一件事。」
杜鶯歌掩嘴淺笑:「花爺請說,鶯歌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去年這寒江可是跳了個人下去?」
「……」笑意僵在嘴角,杜鶯歌臉上閃過驚恐,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花爺,你……你是如何知曉……明明……」官府壓下去了啊……
「那便是有了。」花無邪又道,「可是一個尼姑?」
「花爺!」杜鶯歌驚叫出聲,猛地轉身捂住他的嘴,眼含淚花搖頭道,「求你別說了,不能說,這……會死人的。她……是……鬼啊!」
說著,她眼前浮現那日的場景。
縣老爺的兒子風流俊俏,嘴也和抹了蜜糖一樣甜,聽說陪他娘去城外尼姑庵拜佛燒香時,看中了一個俊俏的小尼姑,一來二去,他用甜言蜜語獲虜獲了芳心,還弄大人家的肚子。
然而一時新鮮過去,在小尼姑被尼姑庵掃地出門後,他翻臉不認人,還四處污衊當初是小尼姑勾引他,轉身天天來寒江畫舫尋歡作樂。
直到那一日……
挺著大肚子的小尼姑尋來畫舫,不知怎麼衝撞了縣老爺的兒子看中的美人,被他叫下人亂棍打得落了胎,那滿地血紅幾乎浸透了船板。
後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寒江就浮起來一具泡得發脹的女屍。
再後來……縣老爺的兒子和那個美人也浮在了寒江上。
百姓都說,那是小尼姑變成厲鬼回來報仇了。
「別怕。」花無邪安撫地給杜鶯歌順著背,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從來只有鬼怕爺的份。而且,誰說她就是鬼了。」
萬一,是妖呢?
又一番纏綿後,杜鶯歌依依不捨地送花無邪下了畫舫,忍了許久,還是期期艾艾開口:「花爺,鶯歌……鶯歌也有一件事想問你。」
「榮幸之至。」
「不知……」杜鶯歌輕咬薄唇,眼一閉,心一橫,「你那描眉點唇的手藝,是幫哪位美人畫出來的?」
「唔。」花無邪撐著下巴想了想,眨了眨眼道,「自然是我。」
杜鶯歌:「……」
「既然師弟如此好手藝。」這時,一道溫文儒雅的聲音響起,「不如回觀里翻新一下道像如何?」
這聲音……
花無邪瞬間石化,過了許久,他才梗著脖子轉身,嘴角扯了扯,似哭又似笑:「大、大、大師兄。」
孟洵微微頷首,唇角微勾:「好久不見,師弟。」
第54章
寒江城一家茶樓。
孟洵,花無邪,曲雲流三人成了一道耀眼亮麗的風景線。不多會兒,幾乎半個寒江城的女子都擠進茶樓,有老有少,很是熱鬧,樂得賺了大錢的老闆還親自給他們送去幾盤免費茶點。
只是明明烈日炎炎,三臉笑意,窗邊的氛圍卻似凍住一般,老闆不由冷得裹了裹衣裳,放下茶點就飛快腳底抹油。
「師兄,師弟。」靜默片刻,花無邪端起茶盞輕呷一口,眼神四處亂飄,「真巧啊,遠在千里之外咱們都能碰上。」
「不巧。」孟洵臉上是溫和的笑,「我和雲流是特地追你而來。」
「咳咳。」聞言花無邪清俊的臉上咳出淡淡的紅暈,忙不迭給他夾了一塊綠豆酥,「這家綠豆酥不錯,清甜不膩,師兄你嘗嘗。」
「也好。」孟洵夾起綠豆酥,細細咀嚼,「吃完早些啟程回去。」
「是。」花無邪垂下長睫,如坐針氈了碾碎了盤裡的綠豆酥,又道,「師兄,我不是在玩,真有正事。」
孟洵放下筷子,低聲讓曲雲流去打包一份綠豆酥,這才看向花無邪,依然溫言溫語:「說來聽聽。」
花無邪道:「玉淮縣水妖之事,師兄你聽明舟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