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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1:10:54 作者: 黎恩
    一道清脆軟萌的少年嗓音,倏然地在這壓抑又可怕的環境響起。

    洛司嶼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淺淡的日光從上空透風的小扇口流瀉下來,輕灑在他粉妝玉琢的臉上。

    他就像一個小天使,與這裡黑暗和血腥格格不入。

    「大人。」

    負責看守的人一看到他,立即全都畢恭畢敬地望著他,「已經全都招了,Queen下達指令,這個人交給您來處理。」

    聞言,洛司嶼一直緊繃的肩膀不著痕跡地輕輕放鬆了下來。

    他所了解的帝歌姐姐向來最厭惡的就是背叛她的人。

    凡是背叛她者,格殺勿論!

    如果在那時候帝歌姐姐和墨薄宴的求婚儀式上,是霍允告訴Z-1他們的所在位置,而不是被受控制的青蘿。

    洛司嶼篤信,即使他和霍允關係非一般,但只要霍允做了一次背叛的行為,連他都救不了他。

    但現在帝歌姐姐既然沒有殺掉霍允,而是交給他來處理,那就證明霍允沒有做過背叛的行為。

    可是,那又怎樣?

    從他隱瞞他是Z組織的人,掩飾一切地潛伏他身邊,他們的關係就已經走到盡頭了。

    洛司嶼面嘲諷地嗤笑了一聲,望向距離幾步就到的地牢,往日明亮清澈的桃花眸失去了所有光澤。

    他站在陰影處,讓人難以看清他此時的表情。

    「大人。」

    身後的手下畢恭畢敬問道,「您打算怎樣處理這個人?」

    他們都知曉眼前這位冥門四大護法中年紀最小的少年,軟萌無害的外表,但卻是個用毒高手。

    曾經無數背叛組織的人,他只輕輕一揮手中的毒針,那些人全都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本以為會再次見識到洛司嶼的用毒厲害。

    卻只聽見前面纖細的少年冷冷開口,「你們都出去吧。」

    啊?

    那幾個手下沒反應過來,全都愣住。

    其中一人望著洛司嶼,忍不住上前一步,「大人,聽說這個被關押的人十分狡猾,只有大人您一個人去處理,我擔心......」

    「嘭!」

    沒等那人說完,眼前的少年倏地轉身,抬腳,惡狠狠地踹向他的膝蓋!

    「唔啊!」

    只見那個人一下被踹出去好幾米遠,後背猛烈地撞向了牆壁,痛苦地面容扭曲。

    洛司嶼慢慢地從陰影中走出來,淺淡的日光灑在了他涼薄陰鷙的臉上。

    他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周身恐怖的戾氣洶湧地壓著人,「我什麼時候給過你們多管閒事的權力了?」

    那幾個手下一驚,立刻嚇的面色煞白低下頭,聲音顫抖,「大,大人,十分抱歉,是我們逾越了。」

    「都給我滾!」

    洛司嶼冷淡地收了目光,轉身,直徑地往前面的地牢方向走去。

    「吱呀----」鐵門打開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一直靜謐的男人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霍允幽沉的目光落在洛司嶼的身上,輕輕一笑,語氣一如往時只對他展現的輕柔,「小魚......」

    這親昵的一聲,讓原本面無表情的少年一下輕咬住唇瓣,雙手猛地攥緊。

    洛司嶼自嘲地苦笑了一聲。

    這麼多日的陪伴,這個狡猾可恨的男人最終還是在他心中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那又怎樣!

    「不要喊我小魚。」

    洛司嶼很快恢復漠然,好像剛才露出的受傷只是一抹錯覺。

    他冷眼抬起,聲線毫無感情,「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喊這個名字了。」

    霍允指尖微顫,心徒然一沉。

    小魚這是要......離開他嗎?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他下頜線繃緊,被結實冰冷的手銬鎖住的雙手因為一句明顯撇清關係的話,而有點不受控地握緊。

    幾道青筋在他蒼白的手背上乍現,一眼望去,有幾分駭人。

    「小魚......」

    但很快,霍允低垂下頭,半長的劉海遮擋住他晦暗不安的雙眼,聲線啞的十分厲害,「對不起......」

    他知道自己做錯事,沒有資格任性,更沒有資格觸發自己的偏執,用以前的方式來讓小魚原諒他。

    不能再讓小魚討厭自己了......

    霍允聲音很低,每一個字都凝滿了最誠摯的歉意,「對不起,小魚,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夠了,夠了!

    不要再說了!

    洛司嶼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纖瘦的雙肩不斷在輕抖。

    一直潛伏在自己身邊的背叛者,如今要這麼卑微,這麼難過在面前一聲聲道歉,這種感覺應該很爽才對啊。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他的心情會這麼難過啊......

    「你給我閉嘴!」

    洛司嶼猛地抬起泛起紅意的雙眼,情緒不穩地失聲,「誰他媽要你的道歉啊!你......」

    在看清眼前的男人時,洛司嶼一下愣住了。

    被長而冰冷結實的鐵鏈綁住雙手的男人全身都髒兮兮的。

    各種來自地牢的泥污和他傷口的鮮血交織在一塊,染髒了他身上的白色襯衣。

    襯衣被粗魯地扯開,露出了他精雕般的身軀上遍布無數大大小小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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