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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59:27 作者: 清悅天藍
    「我離開。」

    「但你們李氏,絕對不能再為難芝微!」

    阿徹的表情很堅定,說完最後一句,他站起身,用平靜地目光,俯視著面前所有的李氏長輩。

    我感覺我的心臟瞬間炸裂,頭腦轟地一聲,變成一片空白。

    *

    祠堂散了,我瘋了般去找到正要離開李氏祖宅的阿徹。

    他的黑色風衣在夕陽的餘光下陣陣飄舞。

    我不顧一切地抓住他的胳膊,讓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我的臉。

    「阿徹!」我感覺我的身體在顫抖,

    「你不能離開C市!」

    「芝微。」阿徹突然抬起手。

    將我的胳膊推開。

    我心臟直往下墜,阿徹卻又伸出手,輕輕按在了我的頭頂。

    他露出一個似乎是十分不熟練的笑容,臉上的肌肉線條都有些不自在,但是嗓音還是依舊的沉穩,

    「我終於可以這樣叫你了,芝微。」

    「阿徹!」

    阿徹繼續用手揉著我的頭髮,眼神十分的溫柔。

    他說,

    「芝微,別擔心,我只是暫時離開。」

    「以後我就不是你的保鏢了,也不再是李氏的人。我會重新以另一種身份,光明正大回來、追求你。」

    我看著阿徹遠離的背影,沒再挽留他,心臟緊的發酸,眼角忽然就滾落下一顆淚水。

    邵明章站在我的身後,默默地抽了一支煙,一支煙完畢,他踩了菸蒂走上前來,看不出什麼情緒地對我說道,

    「小媽,希望你不要忘記過去我們的約定。」

    第二天一早,我和邵明章就回到了C市,直接殺到了精神病醫院。

    許微拍照這件事很關鍵,按照阿徹那種絕對警惕,以及阿徹的電腦技術,他是斷然不可能會允許有人在方圓一公里內能夠窺探到他的隱私。

    那麼許微能夠偷拍到那天晚上發生在他公寓裡的艷照,絕對不只是普通偷拍技術那麼簡單!

    邵明章也是網絡高手,不出半天時間,就查出來許微的貓膩。

    原來,還是跟許父以前在C市當官時的手腳不乾淨撇不開關係!

    邵明章順藤摸瓜,一下子就從這裡面牽扯出一大批藏在這迂腐陰暗權力下的食物鏈,一環接一環。這件事對李氏的影響實在是不同小可,所以邵明章很生氣。

    他直接把這些人全部給辦了!

    該交檢察院的交檢察院,該送監獄的送監獄,C市的政權突如其來來了一場大變動,大家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目光也都隨之從「李氏未亡人保養男情人」轉變了焦點。

    許微的精神病鑑定書被打上造假的標籤,連同給她開證明的醫院主任也都跟著受到影響。她對付阿徹找的人本身就有政治問題,用的手端更是構成了犯罪。沒了精神有病的證明,許微必須接受法律制裁!

    她進監獄的那天,我讓邵明章帶我去見了她一面。

    就因為一個男人,這個女人不僅葬送了她自己的前程,也親手毀了她身後家人的未來。

    我問許微後悔麼。

    許微穿著黃色的囚服,低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猛地看了我一眼,

    那個眼神令我渾身不舒服。

    她笑著看著我,突然問了我一句,

    「林芝微,其實你是喜歡林徹的,對麼!」

    第 16 章

    又是一年進入秋季,南方沿海城市越來越濕冷。

    雖然家裡有安裝地暖,每一個別墅內也都有一大個壁爐,但這空氣里的冷風還是在不經意間鑽入骨子裡。

    我的關節炎好像又犯了,整個十一月份都在痛,一到下雨天,更痛。

    外面的世界濕漉漉的,花園裡的植物一夜間變成枯萎,玻璃花棚上沾滿了落葉,花棚里栽滿的大片彼岸花早就在盛夏落幕。

    那天許微在監獄裡問我的話,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里----

    「林芝微,其實你是喜歡林徹的吧!」

    其實你是喜歡阿徹的吧!

    喜歡阿徹的吧!

    喜歡……阿徹……麼?

    我很迷茫。

    眼前跳躍著阿徹離去的背影。

    心臟突然跟針扎地似的。

    心一難受,身體就愈發地不舒服。邵明章不知道我這個病,我沒告訴他,反正以前也沒感覺出來有多麼礙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坐在別墅的三樓臥室,拉開窗簾,看著外面的世界。

    院子除了植物還是植物,沒有什麼人,園丁的修剪工作期間是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現在都四點多了,只是因為下著雨,所以沒有什麼時間概念。

    我突然又看到了那片已經凋零了的彼岸花,想起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阿徹在幫忙打理。彼岸花生長於溫潤濕熱的初夏,秋冬這種寒冷的季節很難綻放。

    但如今科技這麼發達,反季節蔬菜都能成堆賣,反季節花也可以肆意飄舞。

    阿徹對生物學也很精通,他就是個行走的百科全書,什麼麼都會。所以無論什麼季節,只要我想看彼岸花,不出幾天,阿徹就能讓樓下花房裡的彼岸花妖艷盛開。

    今年阿徹他……

    我站起身,不受控制地下了樓,去了花房。

    枯萎的彼岸花,殘留的莖杆彎折出一個個尖銳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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