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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58:39 作者: 許期安
這夥人是恐怖分子,趁著政府軍交班的混亂時刻,蓄意攻進酒店以此為據點,酒店住客多為外國人,他們料定政府軍不敢輕舉妄動。
恬恬病情危在旦夕,闞雲開順撫著她的脊背,眼見情況並無好轉,她顫顫巍巍地半跪在地上舉手示意,嘗試用英文溝通。
離他們最近的蒙面人走近睨視恬恬的病症,和同夥交換眼神,喚人把恬恬媽媽帶了過來。
半刻鐘後,餐廳走進一個拄著燙金拐杖的中年男人,他衣衫較旁人質感整潔,周圍持槍蒙面人頷首恭敬有禮,似是組織頭目要員。
闞雲開聽顧煜說過,阿法尼的一條腿,是被他打殘的。
眼前之人,無論身高、年齡或是體態,都與阿法尼極為相似。
闞雲開沒有見過阿法尼本人,然而對方卻對她熟悉有加。
幾個月前未能治闞雲開和顧煜於死地,他悔恨莫及,唯一欣慰之事,則是顧煜的孩子沒能保住,將算平撫他的喪子之痛。
闞雲開偏轉身子,儘量避著頭目視線,無論眼前人是否是阿法尼,小心謹慎總是上策。
沒過多久,阿法尼命人將酒店其他位置的住客盡數帶來餐廳,統一看管。他信步得意地掃視遁於地面的「獵物」,悠閒吹起勝利的口哨,腳步驀地停在闞雲開身邊。
闞雲開唯覺心跳漏了半拍,若她判斷無誤,此人確為阿法尼,她一定會成為阿法尼對抗顧煜的籌碼。
然而,阿法尼並未發現蹲在腳邊的闞雲開,他徐步走向恬恬和她母親,曲膝緩緩蹲下,用他沾血罪惡的手掌撫摸恬恬稚嫩的皮膚。
恬恬媽媽生怕女兒再次犯病,母性大發,抬腕打開阿法尼的手,死死將恬恬護在懷中,目露凶光。
這群人血腥殘暴,何況刀槍無眼,母女二人的生死皆在暴徒一念之間。
闞雲開心臟緊擰,她沖恬恬媽媽搖頭,勸她冷靜。
阿法尼不知何時轉向闞雲開,二人視線在空中相遇,她忙低下頭,無濟於事地躲避著。
阿法尼已然認出她,他上前用手杖挑起她的下巴,變態地興奮,他躬身揪住她的衣領,一把拽離地面。
他用虎口鉗制闞雲開的下巴,迫使她面面相對,用英文笑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真是上天助我。」
困頓之中的眾人皆為闞雲開的性命擔憂,目光乞求上帝放過眼前可憐的女人。
闞雲開握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面色淡定無虞,她極力勸說自己冷靜對待,想著顧煜,想著父母,想著封維和夏知遇……
阿法尼猛然將人推向手下,闞雲開趔趄跌倒,他說:「把她單獨關起來。」
「闞小姐……」恬恬媽媽憂慮駭然,阿法尼陡然調轉方向,用槍指著恬恬,她不得不噤聲。
手下把闞雲開關進一間透黑的屋子,屋內設施東倒西歪,大片蜘蛛網掛滿牆角,東面牆體最上方有一扇大概半平方的窗子,能漏進丁點光亮。
闞雲開被綁在殘缺不全的扶手轉椅上,位於底部的六角滾輪缺少兩枚,晃蕩不穩地搖擺打轉,估約十分鐘後,阿法尼和另一名手下提著銀色軍火箱走進。
手下拉開凳子,攙扶阿法尼坐下。
「如果我沒猜錯,前年在錫勒,我們綁的那個女人就是你。」阿法尼雙手交握搭在燙金手拐上,指節有序翹著柱身,「GU也是為了救你才殺死我的兒子,你說這個仇,我應該怎麼報?」
闞雲開冷靜沉著,一字一句道:「你殺了他父親,害死他師父,逼瘋他師母,還……間接害死我們的孩子,這還不夠嗎?」
阿法尼情緒激動,手杖用力戳在她的心口,「如果不是他和他父親多年針對我們,我又怎麼會像喪家犬一般四處逃亡?三十年前的五億美金會有多值錢,你知道嗎!」
忽略身體痛覺,闞雲開冷聲說:「這是你罪有應得,那麼多人枉死在你手中,如今種種都是你的報應。」
如若不是眼前人從中作梗,教唆刑熠澤妄為行事,顧煜原不用活得如此波折痛苦,她也不會因為誤會被迫和顧煜分離。
「隨你怎麼說。」阿法尼怒極反笑,「GU勢必會來救你,今天,最晚明天,一定會是他的忌日。」
闞雲開清楚顧煜會來,那場莫須有的泄密風波都能讓他奮不顧身地以命相護,如今性命攸關時刻,他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他不會來的。」她試圖掩飾與顧煜和好一事,咬牙肯定道,「我們要離婚了,你難道忘了嗎?全是拜你所賜。」
阿法尼全然不理她垂死掙扎的說辭,他讓手下打開銀色軍火箱,架好攝影器材,癲狂笑道:「你說要是我讓你伺候伺候我的手下,再把這些視頻發給GU,他會不會發瘋?」
慘無人道的狂徒勢必會說到做到,闞雲開牙齒顫動,手心冰涼感寒,無措失魂的不安如毒藥蔓延。
「但我覺得你應該更怕這個東西。」阿法尼取出一枚注射器,推出其中空氣,「覃源和他那個哥哥一樣沒用。」
齊讓曾是阿法尼在國內最大的分銷商,綁架闞雲開除卻周禮相求,難說不無他的指示。
看見阿法尼抽取藥品中的毒品,闞雲開失重下墜,刺激的味道如是令人窒息,手腳被束縛,根本動彈不得,她想反抗卻不能,只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