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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58:39 作者: 許期安
    這種諱莫如深的表情,難逃窗戶紙似的桃花債。

    闞雲開理好桌上的蛋殼,起身說:「你們聊吧,我先去找知遇了。」

    她自認不是一個善妒小氣之人,周儀暗淡的神色也隱隱道出,二人從前大抵有話沒有講清楚,只有解開誤會,才能真正告別過去,她私心想擁有完整的顧煜。

    顧煜隨後起身,攬肩而語:「沒什麼聊的,我和你一起進去。」

    「我有話說。」周儀聲音急促中帶有疲乏之感。

    他們分別十一年,期間從未相遇,周儀刻意找過顧煜,探尋他的下落,可無論什麼渠道,都只獲得碎片化的信息,其他再無音信。

    闞雲開唇角微彎,獨自走去休息室,留二人小談。

    夏知遇正在休息室內吃飯,忙碌整日,飢腸作對,她嘴裡叼著半隻蟹粉小籠,朱紅丹蔻下的手指一刻不停地剝蝦,滑稽的吃相與高貴的紅絲絨敬酒服各自行事,她問:「怎麼就你一個人,顧煜呢?」

    「在和你秘書聊天。」闞雲開靠在軟椅上,半脫右腳高跟鞋,腳尖勾著鞋口,輕揉了揉酸軟的腳踝。

    剝去蝦殼,夏知遇蘸醋食用,想是餓極,她仰頭將小籠囫圇個塞進嘴裡,「他還認識周儀?」

    闞雲開不咸不淡地說:「嗯,前女友吧。」

    「咳咳……咳……」駭人聽聞的消息,夏知遇費力咽下小籠,「什麼什麼?」

    闞雲開擰開礦泉水遞給她,「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夏知遇翹著手指喝下半瓶水,抽|出濕紙巾擦淨掌心的油漬,「不行,我明天就把她給開了,我得為你掃除感情路上一切不必要的障礙。」

    「沒這個必要。」闞雲開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私房紅燒肉,咬了小口,細嚼慢咽道,「我瞎猜的,指不定不是,就算真的是,沒有是他前女友就得丟工作的道理吧。」

    夏知遇靠近了些,食指點點闞雲開的腦袋,怒其不爭道:「等她干點什麼的時候你就等著哭吧。」

    兩人激烈辯論一番,得出統一結論,周儀目前看來難以對闞雲開的地位構成實質性威脅。

    「也行,靜觀其變,說實話我也有點捨不得『印鈔機』啊!」夏知遇仰天感嘆,資本家本性暴露無遺。

    大廳這邊,周儀攥握喜帖的手微微顫抖,「你當初出任務前為什麼讓李凱把手繩還給我?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收到夏知遇的喜帖時,周儀看見新郎姓名一欄,就想起顧煜,她之前並未見過夏知遇的未婚夫,加之李凱名字大眾,沒有過分細究,不想牽出陳年澀果。

    昔年尋不到顧煜的蹤跡時,她怨這個世界太大,不給她一分一厘的機會;而今天在老闆婚禮上遇見顧煜,又讓她覺得這世界渺小,重逢已不是故人。

    顧煜說:「那手繩本就不是我收的,是老三私自做主留下的,我並不知情。」

    當年,周儀在體育公園對打籃球的顧煜一見傾心,少女熱烈真摯的追求人盡皆知,彼時顧煜的心思全然不在男女情愛,眼中只有訓練場那三分之地。

    宿舍老三最愛做一些拉縴保媒之事,私自替顧煜留下周儀的手繩,造成不小的誤會。

    臨去那場奪魂任務前,顧煜偶然發現抽屜中的物品,無奈時間緊迫,他將手繩交給李凱,托他還給周儀。

    顧煜不想牽扯不要的麻煩,說:「周儀,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當初我沒能當面和你解釋清楚,是我的問題。」

    看著周儀泛紅濕潤的眼眶,他狠心說:「現在我有了想廝守終生的人,我不想讓她誤會,更不想她因此沒有安全感,我很愛她,無論之前如何,事情都到此為止。」

    不等周儀再說什麼,顧煜提步錯身離開。

    鬧完洞房回家已近凌晨兩點,闞雲開洗澡裹好浴巾,站在洗手台前護膚,滿心都是周末回家之事,無暇顧及捕風捉影的舊事情願,她的反應讓顧煜局促不安。

    顧煜雙手抱臂靠在洗手間門邊,看她倒飭收納架上的瓶瓶罐罐,「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你想我問點什麼?」闞雲開擠出兩泵精華液,在掌心搓熱,覆在額心面頰。

    黑夜寂靜,人心敏感,每一個字都能衍生出無數種釋義。

    顧煜害怕闞雲開有話不問,負面情緒積累,長此以往惡性循環。

    他想在她心裡著稱一道城牆,告訴她,有他在,一切都無堅不摧。

    「周儀她……」顧煜主動提起。

    闞雲開用小匙挖出豆大的面霜,側身笑說:「你說周儀啊,我不是很在乎這個,誰都有過去,有點桃花債什麼的也正常。」

    顧煜說:「不是……」

    「我真的不在乎,過去的事情咬著不放也很沒意思吧。」闞雲開摘下裹發巾,從抽屜中拿出吹風機,打趣道,「你以為我和某些人一樣,是醋王啊?」

    莫名其妙的吐槽,顧煜不甘心地在闞雲開臀上拍了一把,提腰將人放在洗手台上,膝蓋頂開她的雙腿,闞雲開手撐著台面,繼而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平衡身子。

    「什麼你就不在乎?」顧煜惱火說,「我和周儀什麼都沒有,無論過去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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