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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奚承光和烏荷那邊的人,都清理乾淨了?」

    「烏荷那種宵小,從前便是從雅勒部走的,按輩分還得叫雅勒王一聲爹,之前敢和雅勒叫板,不過是有太子支持,如今太子倒台,烏荷士氣盡散,直接被雅勒打得落花流水。」祁王嘲笑道,「如今各地雖還有些人沒除乾淨,但都是遲早的事情,天下已定,沒人敢和我們叫板了。」

    奚無晝看向窗外,「確實太平了。」

    祁王想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只覺得感慨萬千,胸中充斥激動,「七哥,你蟄伏這麼多年,如今終於到了這一天,當弟弟的不知有多高興!」

    是時候登帝,一統天下了。

    他很久以前就預想到了這一日,到如今,終於要實現了。

    他和七哥斷過很久的聯繫,那時七哥在雅勒,他在宮中,一直未能有往來,是七哥到了天門縣後,他才陸陸續續和七哥聯繫上。

    此後,便是屏息靜氣的蟄伏,還有謀劃。

    他們的每一步,都不能錯。

    好在終於迎來了這一日。

    破除烏雲,看得天光。

    奚無晝道:「銘川。」

    祁王聽出他話中有話,不由正色起來,「七哥?」

    奚無晝望向窗外的三角臘梅,淡淡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

    秦如眉站在旁邊吃乳糕,看著禾穀帶著人收拾行李,愣愣地睜圓了眼睛,「這是做什麼呀?」

    何落妹過來,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雙翎,我們要回天門縣了,我們又能見到天門縣的鄉親們了!」

    天門縣的百姓已經被安全護送回去。

    他們這段時間被太子抓獲,如今終於能回天門縣,回到自己生長的地方,這叫他們怎麼不激動?

    不僅是何落妹,就連盧明石眼中都藏不住興奮。

    秦如眉疑惑問道:「天門縣?」好熟悉的幾個字,那是也是她的家鄉嗎?

    「對!」何落妹用力點頭,「雙翎,我們一起回去!」

    秦如眉卻蹙眉,「我夫君也一起走嗎?」

    韞王殿下?

    何落妹話音一頓,和盧明石、禾穀幾人交換了個眼神,笑道:「雙翎,我們先回去,韞王殿下還有事情要處理。」

    秦如眉鍥而不捨地追問道:「那他會來嗎?」她不想和夫君分離呢。

    何落妹立刻道:「會的。」

    秦如眉低頭,看著懷中的乳糕,片刻後,忽然道:「今日就走嗎?」

    「是呀,」何落妹笑意盈盈道,「馬上就到臘月了,雙翎,咱們天門縣臘月八,鄉親們要放天燈吃臘八粥呢,我們這一路走陸路,回天門縣剛好能過臘八,到時候大家聚在一塊,喜慶過節。」

    秦如眉卻垂著頭不語。

    其實她現在對何落妹和盧明石的感情還不深,畢竟她失去記憶醒來之後,陪她最多的是奚無晝和平妲、銜青他們。

    如今她要和他們分開……

    正黯然著,平妲咋咋呼呼的嗓門從不遠處響起,「嫂子!」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平妲扯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阿偌也來了,「嫂子,我和你們一起回天門縣。」

    何落妹愣住,「平妲……公主?」

    平妲歪頭,大咧咧道:「怎麼,你們不歡迎我啊?」

    「怎麼可能,」何落妹笑了,「我們天門縣的鄉親可熱情了,自然歡迎公主來做客!」

    平妲這才露出一笑,拉住秦如眉的手,「嫂子,我還沒去過天門縣呢,我也想去看看,我陪你們一起回去,住一段時間。」

    秦如眉乖巧道:「阿晝呢?」

    「呃,」平妲眼神躲閃,左顧右盼,「他……最近有些忙,分不開身,所以讓我們先走,藥方我都帶來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會來了。

    秦如眉低落地垂眼,將最後給奚無晝留的一塊乳糕吃掉,一聲不吭地轉身,上了馬車。

    何落妹和盧明石、平妲幾人面面相覷。

    最後,平妲摸摸鼻子,破冰笑道:「好了好了,路上要走好幾日呢,我們出宮去吧,我都要迫不及待了!」

    她在草原上待了十幾年,還沒見過真正的江南水鄉呢。

    見平妲上馬車,何落妹和盧明石也紛紛爬上馬車。

    隊列有序行駛著,穿過一扇扇高大的宮門,逐漸出了皇宮。

    一扇扇宮門打開,又再次關閉。

    高聳的城樓之上,眾人目送那一列馬車離開。

    祁王神色凝重,僵硬地看向身邊的男人,「七哥,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奚無晝道:「你怕了嗎?」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怕,」祁王搖頭笑道,「從當年和你一起第一次將那些雜碎弄死的時候,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那就行了。」

    見奚無晝轉身欲走,祁王立刻道:「七哥!」

    奚無晝轉頭,「怎麼了?」

    祁王握緊了拳頭,沉默片刻,終究說出了口,「我從未有過覬覦皇位的想法,這麼多年都一樣,我助你,是為兄弟之情,並不存半點私心。」

    奚無晝移開視線,不再停留,直接離開。

    「和你無關。做出這個決定,是出於我自己。」

    祁王站在城牆邊,目送著那幾道身影遠去。聞宗安靜地站在旁邊。

    許久,祁王才回過神,轉身眺望向更遠的地方,眼神逐漸開始變化,有重負,有壓力,也有逐漸凝聚的帝王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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