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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不知為何,秦雙翎對上他的視線,心中有些發怵,退後了一步,「你這麼這樣看著我?」
她想了想,扯出笑容緩解尷尬,「你……帕子找回來了嗎?」
她都做好準備了。
若是他沒找回來,她雖不會答應他,卻也不會再和他對著幹了。
——他這兩日的尋找、回來時的狼狽,已經顯示出了他的誠意,至於找不到帕子,那是老天的意思。
沈晝盯著她好半晌,一聲不吭,對她伸出了手。
秦雙翎目光下移,落在他掌心,登時僵硬住了身體。
他手上一方緋紅的蓮花帕子,正正好是她被他丟了的那一條。只是帕子有些破損,應當是順著溪流衝下時,勾在了哪塊暗石尖銳的角上,經水流沖刷,破口便大了。
但的的確確是她最寶貝的那條帕子。
秦雙翎看著他手裡的一抹緋紅,啟了啟唇,緩慢的動作,有些懵然地看向他,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
她該說什麼呢?
恭喜他的辛苦沒有白費?還是夸一句他找東西的技術真好?
……好像都不恰當。
在她心中思緒打架的時候,沈晝已然開口了。
他盯著她,一字一頓道:「帕子,我找到了,你答應我了嗎?」
說話時,他鬢角的發浸透了雨水,凝結水珠滴落,夾雜著微微的粉紅——居然是被沖淡了的血液。
秦雙翎這才發現他身上都是傷。
這些傷並不起眼,在表皮上只是淺淺一條痕跡,卻鋒利地切進皮膚深層,湧出一連串血珠,因他站在雨里,這些還未癒合的傷流出的血液,便被沖淡了。
秦雙翎目光怔然,從他身上的傷勢,看回他的臉。
他正緊緊看著她,不放過她眼中任何一絲表情。但她方才沒聽清,嘴巴快過理智,只問了一遍,「什麼?」
「秦雙翎,」沈晝朝她走近一步,慢慢的,灼熱的、帶著草木氣息的呼吸幾乎灑在她臉上,「你的條件我做到了,那你答應了嗎?」
噢,她想起來了。
她答應過他,如果他能把她的帕子找回來,她就考慮嫁給他。
「我……」秦雙翎磕絆了下。
腦子空白了。
不是考慮嗎?考慮,考慮,就說明不是直接答應……
她猶豫了一會兒,因為思緒被吸引,並沒發現方才說話間,她和沈晝一個退一個進,此刻她已經被沈晝逼退在房屋外牆,背後貼在土牆上,是個危險的情況。
下一刻,沒等她想出一個回答,沈晝已經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牆上,隨即,帶著灼熱呼吸的吻貼近她的唇瓣,疾風驟雨一般,堵住她所有的話。
她的手上被他推著握住那條帕子。
帕子被溪流浸濕,又是這樣寒冷的天,帕子入手時,那股冰涼剎那間凍得她一抖。
可奇怪的是,她不僅沒覺得冷,反而,心頭慢慢滾燙起來。
沈晝將她帶進屋子。
等到秦雙翎反應過來的時候,柴房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她愣愣地倒在被褥里,感受到他的舐吻,像野獸一樣,有蠢蠢欲動的反應,卻抑制著最原始的本能,生怕傷害自己的心上人,嚇跑了她。
於是不知不覺地淪陷。
秦雙翎聽見他的呼吸和傷重時很類似,都很粗重,一聲沉過一聲。
她蹙眉,心中滿是不解,低聲問:「你怎麼了?」他受的不都是皮外傷嗎?方才見他若無其事的模樣,她還以為他很能忍疼,可現在為何又不能忍了。
沈晝看懂了她的懵懂,那種純然美麗又不帶一絲雜質,直擊人的心靈,讓人無法遏制內心的躁動。
「我傷口疼。」他囫圇道。
秦雙翎聞言,又皺了下眉,「你哪裡傷口疼?」她記得她沒看見他身上有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啊。
沈晝的額角沁出汗水,砸在她的臉上,啪嗒一聲。
他拉著她的手去碰傷口。
「這裡。」
秦雙翎感受到手上不一般的溫度,陡然睜圓了眼睛——她雖然沒經歷過,可也模模糊糊知道男女那裡是不同的。男女授受不清,尋常朋友拉個小手都過於親近了,可他卻……
「臭流氓!」她後知後覺地惱羞成怒,飛快抽回手。
沈晝卻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不放。
「真的很疼。」他低聲看著她,「我很不舒服。」
秦雙翎秀氣的眉頭皺成了八字,審視地看著他,出口的話停了又頓,似是難以啟齒,「那我也不是大夫,治不了你……」
沈晝卻一眨不眨地盯死了她,「我只要你。」
秦雙翎在他的逼視下,茫然地睜圓了眼睛,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不是傻子,即便一開始沒聽懂他是什麼意思,那到現在,她已然明白了。
這個認知讓她忐忑,心跳像急雨砸在葉片上。
他是那個意思嗎?
秦雙翎怔了片刻,回過神,看著他小聲道:「你是真心的嗎?」
沈晝只反問,「你願意跟著我嗎?」
她蜷長的眼睫垂了下來,眉頭像是打了結,怎麼也解不開,哼了聲嘀咕,「可是,我脾氣不好,要是成了親,我天天欺負你,你怎麼辦?」
沈晝深沉的眼注視著她,想也不想便道:「只要你願意天天和我一起睡覺,我任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