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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給你上藥縫針。」

    「……」

    啊啊啊啊啊。

    秦雙翎臉色煞白,往後退去,「我不要!」

    因為害怕,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沈晝抬眼看她,眯眸,「難道你要傷口發炎,感染至死?」

    秦雙翎僵住了,愣愣看著他。

    「我……」她喃喃一聲,卻說不出話。

    她不想死,可是也不想受痛。她最怕疼了。

    沈晝耐心耗盡,「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抓你過來?」

    秦雙翎心中害怕,眼眶忍不住又紅了,硬的方法不行,就來軟的。她蓄了一汪眼淚,討好地看向他,「就不能不縫,只上藥嗎?」

    「不能。」

    這個回答乾脆又冷漠。

    秦雙翎害怕之下,癟起嘴巴,眼淚掉得更凶了。

    沈晝盯了她片刻,走過來,將她一把扯到面前。他雖語氣不好,可見她害怕,動作仍是放輕了。

    她坐在床上,單薄的身子隱隱發著顫。

    沈晝沉默片刻,終是道:「……痛就咬我吧。」

    秦雙翎心中恨怒,紅著眼眶抬頭,瞪他一眼,「說什麼廢話!咬你有什麼用?咬你我就不疼了嗎?」

    「至少,有我和你一起痛。」

    他語氣淡淡。

    秦雙翎陡然愣住,片刻,回過神,猛地移開頭,一聲不吭。

    衣襟被他撩開,傷口的地方黑黢黢一個血洞,周圍一圈衣裳粘連在血肉上,輕輕一扯,痛得讓人想要死去。

    秦雙翎用力攥著他的衣襟,死死抑制著,仍是忍不住痛叫出聲,肌骨上的破損,幾乎讓人難以忍受,渾身都忍不住發抖。

    汗出如漿。

    沈晝動作很快,用雄黃酒給她簡單擦拭過傷口,然後下針,塗抹傷藥。一氣呵成。

    這個過程中,可是秦雙翎在起初的痛叫之後,竟一聲不吭了。

    她也沒有咬他,一直垂著頭,靠在他身上,安安靜靜的。

    怎麼回事?

    一點聲音都沒了?

    沈晝察覺到不好,皺眉,手上飛快處理完,放下東西查看她的情況。

    他握著她的肩膀,把她拉開一些,秦雙翎卻軟綿綿地左仰右倒。

    ——少女閉著眼,臉色蒼白如紙,一絲反應都無。

    竟已然痛暈過去。

    沈晝僵住。

    他把她放到床上躺下,直到現在替她包紮完傷口,他已一手是血。沈晝離開屋子去洗手。

    柳嫣拿了一簸箕的油麥菜,蹲在外面擇菜。

    看見他出來,她臉微紅,似乎想和他說話,但沈晝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

    他回到屋子,看見床上少女寧謐的睡顏。

    她閉著眼睛,秀氣的眉頭似乎感到痛而微微皺著,但神態是安寧的。

    沈晝注視著她的臉很久,把她額上因痛而沁出的汗擦掉,然後給她蓋上被子。

    他傷得也很重,渾身上下都在痛,能撐到現在,已經突破意志。

    勉強給自己上了藥,又吞了幾顆內服的藥,沈晝在秦雙翎身邊躺下,閉上眼睛。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窗外天色已晚。身上的傷沒那麼疼了,他身體素質向來很好,滾落山崖的傷雖重,可並不致命。

    轉頭看去,身邊的姑娘還沒醒。

    她還在昏睡,眉頭皺著,很不舒服的模樣。

    沈晝就這樣盯著她,看了很久。

    「秦雙翎。」他忽然道。

    她沒有反應,依舊安靜睡著。

    他再次張了張口,到嘴邊的話,卻終是咽了下去。

    直到第二日早上,公雞報曉的時候,秦雙翎終於醒了。

    她先皺了皺眉,才慢慢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變為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間民房,土坯做的,她並不熟悉。

    再繼續往旁邊看,是個男人。

    「……」男人!

    秦雙翎大驚失色,正要尖叫,那個俊雅的男人已然側過臉,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叫什麼,你想讓這個村子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是夫妻,而是出來偷情的?」

    她陡然僵住,終於反應過來他們是什麼情況,很快,臉頰竟浮現出滾燙的紅。

    「什、什麼,」她難以啟齒,「什麼偷情……」

    這詞兒也太難聽了。

    她還是個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呢。

    沈晝沒理會她。

    「喂,」好半晌,秦雙翎拉了拉他的衣袖,很輕的,「你不許對別人說,你替我包紮過傷口。」

    沈晝皺眉,「為什麼?」

    秦雙翎臉又燙起來了,「這傷在肩膀。」

    若叫旁人知道她肩膀的傷,是他給包紮的,傳出去豈不是誤會。

    沈晝嗤笑一聲,沒說什麼,翻了個身,沒理會她。

    「喂,沈晝,你答不答應……」她不死心地拉了拉他,有些擔心。

    他為什麼沒反應啊。

    沒過多久,男人泛懶的聲音傳來,「你都和我同榻而眠了,還怕這個損你清譽?」

    「……」

    秦雙翎回過神,陡然睜大眼睛。

    是啊,她怎麼忘了!

    「你你……你昨晚和我睡一起?」她聲音都抖了。

    「不然呢?」沈晝哼笑,似是故意要在她這個點上加重折磨,「而且,不止一個晚上。」

    他轉過身,惡劣地盯著她,唇邊弧度挑起,「是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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