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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平妲、銜青跟隨而來,看著被鄔寧鉗制的她,大驚失色。

    江聽音也跟來了, 她被侍衛保護著,站在最後面,先是看了付玉宵一眼,才看向斷崖盡頭的她, 神色冷漠。

    除此之外,便是一眾護衛。祁王和太子都沒有來, 應當對此還不知情。

    鄔盧抽出橫刀,擺出防備姿態。鄔寧站在斷崖邊,看著付玉宵,嬌笑一聲道:「韞王殿下消息還真是靈通,都無需派人通知,殿下就已經來了, 真不愧是能讓祁王都甘願退居在後從旁協助的人物。」

    付玉宵冷聲道:「把人放了。」

    鄔寧喲了一聲,「美人被擒, 殿下急了?」

    平妲最看不慣小人得志的模樣, 咬牙切齒道:「歹毒……」

    鄔寧沒理會平妲,看向付玉宵,嬌聲道:「韞王殿下要救人, 總得展示一點誠意不是?」

    她笑意幽幽,眼底一簇勝券在握的火光。

    付玉宵明白了,「你要什麼?」

    鄔寧唇邊笑容加深了, 咬字清晰, 「我要……韞王殿下你的命。」

    話音一出,在場之人無不變了臉色, 平妲難以置信,氣得指著鄔寧道:「你……」

    秦如眉皺眉,微微偏過頭,對鄔寧道:「你瘋了?」

    見她平靜神情,仿佛在諷刺她的要求,鄔寧心中怒火騰起,橫在她脖頸處的刀刃往裡逼近幾分,卻狀似瘋狂地低聲笑起來。

    「秦如眉,想不想看看你的男人,到底願不願意為你而死?」

    伴隨著鄔寧的動作,秦如眉脖頸處沁出一條細細血痕,血液順著刀刃蜿蜒滑下,觸目驚心。

    平妲沒想到鄔寧來真的,大驚失色叫道:「不准傷阿眉!」

    銜青握緊了劍柄,冷冷盯著鄔寧。

    聽見平妲聲音,鄔寧耐心耗盡,轉頭看向付玉宵,叫道:「韞王殿下!」

    「秦如眉的命就握在你的手上,你要救還是不救?」

    付玉宵神色無波,片刻,道:「我若不救呢?」

    鄔寧獰笑一聲,往斷崖下看了一眼,「韞王殿下,你瞧,這兒風景很好呢……下去看看應該不錯?哦,只是我忘了,這處斷崖深高百丈,掉下去,粉身碎骨呢。」

    「你當真捨得你的女人……」鄔寧放輕聲音笑道,「從這兒摔下去啊?」

    平妲驚怒之下,卻也沒轍,看向了銀白面具的男人,等他做決定。

    付玉宵站在最前首,衣擺被山谷的風捲起,颯颯往後飄揚。

    可他面具下的眼眸漆黑深邃,盯著鄔寧,卻始終一言未發。

    終於,男人往前邁了一步。

    江聽音神情立刻慘白,死死攥住他的衣擺,咬牙道:「阿晝,一個女人而已!你籌謀了這麼久,馬上就要面對太子,這是你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這麼多年,你這麼痛苦地活下來,不就是為了那一天嗎?」

    平妲站在旁邊,把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含怒看向江聽音,呼吸發抖。可她也知道這是事實,反駁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

    十四年前,奚無晝從那場大火中活下來,離開皇宮,顛沛流離十幾載,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是為了復位這一天。

    如今勝利就在眼前,眼看著,他一步步靠近那個位置,光明近在咫尺。

    無晝。

    他汲汲此生,殫精竭慮,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見到日光嗎?

    只要殺了太子,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可是,如今有人要他死。

    為了一個女人,把這麼多年的辛苦都付之東流,甚至賠上性命,值得嗎?

    旁邊,銜青緊咬牙關。

    少年握著刀柄的手用力到泛白,視線在男人的背影、還有遠處那道素裙身影上慢慢移動。

    所有人都在等那個人作出抉擇。

    終於,付玉宵開口了。

    他淡淡應了一聲。「嗯,你就這一個要求?」

    鄔寧以為他答應了,愣了片刻,道:「是。」

    付玉宵道:「除此之外呢,不想要別的嗎?」

    鄔寧見他走近,扯著秦如眉退後一步,腳下踩上斷崖,簌簌碎石砸落深淵,許久竟都聽不見落地的聲音——這斷崖極深。

    鄔寧厲聲道:「韞王殿下,別過來,不然我直接把你女人推下去。」

    「我最後問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

    付玉宵微微笑了,在鄔寧的逼視下,吐出幾個字。

    「我不答應。」

    似是沒料到男人如此說,平妲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付玉宵。銜青臉色蒼白了些。只有江聽音鬆了口氣,看著黑衣男人的身影,唇邊彎出一絲笑意。

    鄔寧愣了一瞬,冷笑轉頭,像看可憐人一樣的目光看著秦如眉,「秦如眉,聽見沒有?你的男人放棄你了呢。」

    秦如眉倒是很平靜,脖頸皮膚還有些疼。

    她輕聲道:「反正你都要把我推下去了,這把刀,可以不用橫在我脖子上了吧。」

    鄔寧沒動,卻眯眸打量起她的反應,「你不傷心?」

    「我傷心什麼。」秦如眉笑笑,「若是他為了我放棄一切,才不正常。」

    鄔寧此刻倒真對她起了幾分憐憫,放下橫在她脖子上的刀,湊到她耳邊,放輕聲音道:「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告訴你吧,兩年前,秦槐米的毒也是我下的,從一開始,那毒就沒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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