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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秦如眉垂眼,佯裝自己毫無異心,輕輕嗯了一聲。
她目光卻不由自主下移,落在他微微敞開的衣襟里,那裡,隱約能看見他胸口的疤痕。
道道交錯,讓人望之心驚。
「那你是皇子嗎?」她看得怔了,分心道,「好厲害……只是,這些年,你過得很難吧。」
沒有等到男人任何的回應,可下一刻,他握在她身上的手,竟驀然緊了力道,沉重不少。
「你說什麼?」他微微粗啞了嗓音,又問了一遍。
秦如眉有些難過,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神情,只在他胸口躺了下來,怔怔注視虛空,道:「阿晝,很多人都說王爺威風,可是都沒人說,他們過得也不容易……」
世人只知高位者尊榮無限,榮華富貴享受不盡,整日縱情聲色犬馬,好不快活。
可不居其位,不知其苦。
他是皇子,生於深宮,長於深宮。
雖然她不知他如今為何以一個毫不相干的身份,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中,但想一想,便知道他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完全換了個身份……先不說要如何做到,這一路要擺平的事情,就已經足夠多了。
秦如眉思緒紛飛,想得出神,因此並未防備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
待到反應過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她毫無防備,竟已和他位置調轉,躺著陷入被褥中。
付玉宵沉沉壓住了她。他似有些氣息不勻,急切的,握住她的下巴,下一刻,已然傾身而下,吻住她的唇。
第39章
這一切來得迅疾又突然, 她幾乎沒有防備,懵然著,只能用手抵在他胸口。
她的推拒如同蚍蜉撼樹, 微不足道,好在,當他的吻從她唇上移開,失控地向下, 接觸到她露在空氣中微涼的脖頸時,他似乎終於反應過來, 驀然推開了她。
身上一輕,付玉宵已然起身,扔下她,一聲不吭繞過屏風,大步進了湢室。
許久後,她聽見流水的聲音, 蓋過了沉沉的喘息。
方才一遭,秦如眉卻是完全醒了酒, 聽著不遠處那聲音, 臉頰微燙,扯過被子,蒙頭滾進了床榻里側。
不知過了多久, 當她呼吸逐漸平緩,快要睡著時,男人終於走了回來。
身旁被褥再次下陷, 他手一伸, 她就被扯了過去,枕在他的手臂, 靠著他的身體。
這番動作再次吵醒了秦如眉,她睏乏地蹙眉,睜開眼,想要抗議他的強橫。
只是,對上他的臉,那點怒火竟又詭異地消失了。
屋內燭火滅了幾盞,只剩一豆微弱的燭,在夜風裡拉扯。
男人已經閉上眼睡了。
秦如眉悄悄仰起頭,就這樣靠在他手臂上,安靜看他。
她的視線落在男人的眉眼上。他長得不像太子,太子容貌肖似憐貴妃,更偏妖異,加上縱情過多,周身總彌散懶散之氣。而他君子斐然,容貌俊朗似星,更偏冷冽,不帶感情看人之時,幾乎拒人千里之外。
……罷了,表面君子罷了。
秦如眉腹誹著,冷不防,男人淡淡的聲音傳來:「看夠了沒?」
她一僵,抬眼看去,果然對上付玉宵平靜的、毫無情緒的眼睛。他就這樣看著她,將她的窺視一覽無餘。
方才,就在她神思週遊之際,他不知已這樣看了她多久。
偷看被當場抓住,秦如眉尷尬起來,移開視線,「沒有……」
下一刻,她陡然停住話頭,捂住嘴,懊惱翻湧而上。
她順嘴說了什麼?
……是了,他問的這句話本就有歧義,她無論答是或不是,都會掉進他埋下的陷阱。
果然,付玉宵沉默片刻,道:「沒看夠?那趴我身上繼續看?這樣省得抬頭,不累。」
「……」
秦如眉哽住,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在他的視線里,她努力尋找蹩腳的解釋,好半晌,忽而想到什麼,低低叫道:「夫君。」
付玉宵閉上眼睛,「嗯。」
秦如眉思襯片刻,「我明日想出門。」
付玉宵沒反應。
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應,見他呼吸均勻,似是睡著了。
她不由著急起來,忍不住爬起來一些,探身湊近了他的臉,蹙眉看著他,又催促地叫了聲,「夫君。」
他睜眼了,漆黑如墨的視線攫取住她,「為什麼。」
她亂了一瞬,道:「我、我想去新開的那家酒樓,聽說那家的牛乳糕特別好吃。」
他打消了些懷疑,皺眉,「改日吧,明日我沒空。」
沒空好啊,她就是要趁著他沒空的時候去。
秦如眉忙道:「沒關係的,我自己去。」
付玉宵不說話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微微眯眸,似探究,似懷疑。
秦如眉被看得心虛,強裝著,輕聲道:「你讓人跟著我,我不會亂跑的,夫君。」
她努力裝出一副稚嫩懵懂的模樣,希望他沒有看破。
「可以嗎?」
她繼續加了把勁,鼓起勇氣,探身過去,親了親他的臉,討好地看著他。
她並不知自己這般,眼神便如同小獸般濕漉漉的,望著他,滿心滿眼的都是他。
付玉宵陡然皺眉,將她拉開一些,平復著微微紊亂的呼吸。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