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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
她咬唇,被戳穿了,似有些懊惱。
確實,她身子虛寒,月事一向沒有準過,每次疼痛時,都是他在身邊,在這事情上面,反倒是他記得比她這個正主還清楚。
想了想,只好換了個計策,趴在他身上,低聲道:「我身體不舒服。」
付玉宵原抑著怒意,一句「那是你的理由,不是我的」本要出口,可見她安靜趴在他身上,柔順的模樣,這句話到了嘴邊,竟再也說不出口。
他沒再堅持。
只聲音繃得很緊,道:「哪裡不舒服。」
秦如眉蹙眉,想了想道:「心口疼。」
才說完,身子已經被人掰了起來,男人眉宇深皺,「心口?」
男人就要將她衣襟扯開。即便她知道他毫無遐思綺念,只一心想替她察看情況,秦如眉仍是輕顫了下,握住他的手,急忙道:「不疼了。」
「……」
付玉宵眯眸看她。
秦如眉對上他含怒的視線,哽了哽,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沒騙你。」
她撇開視線,不知想到什麼,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轉頭趴到他胸口,遮住自己的神情。
好半晌,終是低聲道了句,「有夫君在,我就不疼了。」
男人久久未說話。
秦如眉攥著他衣裳的手,忍不住緊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呼吸也因害怕而快了些。
他……是看出什麼了嗎?
好在男人沒說什麼,沉默著,動作,似也被她這討好的話說服了。
看來男人都喜歡聽這種話?
經歷方才這一遭,原本的醉意竟散了不少,秦如眉只覺這一來一回,背後沁出不少冷汗。
她才輕輕舒了口氣,身子被男人大臂撈過去,隨即,細密的吻便落在了她頸間。
她一驚,正要說話,耳邊只聽得男人低啞著聲音,道:「為什么喝這麼多酒。」
她默然,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買這麼多酒?」
「你說呢?」
伴隨著男人的話語,她被迫對上他的眼睛,只覺得他的眼神極為攝人,如暗沉深海波濤,起伏不息。
那其中的浪潮,猛烈席捲而來,叫人難以呼吸。
她招架不住,蹙了眉,慌忙移開視線,「我不知道。」
「秦雙翎……」
付玉宵盯著她,微微眯眸,「你今晚很奇怪。」
秦如眉身子輕顫了下,連忙埋首進他懷中,「我是被嚇到了。」
這話半真半假。
她確實被今晚的事情嚇到了,可並不只因為此。她恢復了記憶,但暫時不想讓他看出來。
他應該……沒有看出來吧。
頭頂沒有傳來聲音,秦如眉心中愈發忐忑,七上八下。
正當她擔憂之時,付玉宵的嗓音帶著諷刺,終於響起:「誰讓你出門?我撥了那麼多人守著,也攔不住你一個人。」
她鬆了口氣,低聲道:「阿晝,我只是想見你。」
「最近我很害怕,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這句話很簡單,卻容易擊進人的內心。
尤其是男人。
果然,付玉宵沒再說話。
須臾,他淡淡的聲音傳來,因她與他離得近,貼在他胸膛上,那震動便感受得極為明顯。
「之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空氣安靜了許久,秦如眉忽然小聲問道:「阿晝,你叫什麼名字?」
她說著,在他胸口撐起身體,鼓起勇氣對上他的視線,「我想……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付玉宵回望著她,不語,眼底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她努力裝出期待的模樣,盼著他的回答,可過了很久,他都只是深深盯著她,一聲不吭。
她不由退怯了,正要從他身上下去。
「奚無晝。」他道。
秦如眉的身體一僵,好久,才抬眼看向他,眸光震顫。
男人說得很平靜,毫不相關,仿佛這並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另外一個陌生人。
秦如眉卻無法動彈。
耳邊仿佛有鑼鼓狠狠一敲,那聲響震天,回音層層盪開,叫她難以聚神,愕然至極。
她恢復了記憶,卻並未忘記失憶時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她那日問過他,晝這個字。
那時,她說這個字很好。
晝,是天光的意思。
她原本以為他的名字寓意很好,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名字,是無晝。
給他取名字的人,是有多恨他?
秦如眉望著他,呢喃著:「奚?」
付玉宵只道:「嗯。」
他的手從護著她的後腦,轉而向前,摩挲過她的臉,繼而在她的下頜緩慢游移,看似漫不經心。
稍顯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讓人心臟無法控制地緊縮。
「太子也姓奚,」他淡淡道,「秦雙翎,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
秦如眉一動不動。
她知道,她現在在他眼裡還是失去記憶的白紙,所說所作都遵從心底最深處的想法,所以,如若她有任何一絲對他不利的念頭。
如若她有這種念頭,如若她說出了口。
他就會親手殺了她。
是這樣嗎?
應該是吧,他這樣的上位者,永遠不會留一個隱藏的禍患在身邊。這是最愚蠢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