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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我們回家吧。
多美好的一句話。
付玉宵沉默片刻,低低嗯了一聲。
平妲見他們要走,放下裝模作樣的手,快步過來把貓兒遞給秦如眉,「秦姑娘,你的貓。」又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
秦如眉接過貓兒,搖搖頭,「沒事。」
平妲看向付玉宵,對上他的視線,驚恐之下,差點又要跳起來,「我不是故意的,付玉宵,幹什麼這樣看我,你別是想揍我吧!」
「付玉宵……」
秦如眉一愣,怔怔抬眼,看向平妲,又看了看付玉宵,「他不是叫阿晝嗎?」
平妲哽住,好半晌才點頭,「呃,可能你夫君好多名字。」
她慢慢抬頭,看向付玉宵,眉心縈繞不解,「好多名字?」
女子面紗下的容貌若隱若現,付玉宵沒回答,只淡淡道:「我們回家。」
秦如眉被拉走,平妲忙叫道:「秦姑娘,我之後能不能來找你玩……」
秦如眉一聲「可以」還沒說出口,付玉宵已然冷聲道:「不能。」
「……」
平妲瞪眼,雙手叉腰,發上辮子隨著動作猛晃,「我好歹也是堂堂公主,付玉宵,你不給我面子,也不給我嫂子面子。」
嫂子?
付玉宵許是被她話中的哪兩個字取悅了,輕輕揚眉,「行,可以,不過只能見一次,多了不行。」
平妲翻了個白眼,喜滋滋地看向秦如眉,「那我之後來看你,嫂子。」
秦如眉面紗下的臉再次浮起薄紅,嗯了一聲,飛快轉身走了。
付玉宵只覺得手上一空,那道銀白的倩影已然抱著貓兒走遠,小心翼翼爬上了馬車,沒入帘子後。
他沉眸望著。
平妲走過來,背著手道:「沈晝,你怎麼搶人家女人啊,還是你'弟弟'的女人,這可不是你一慣的作風。」
付玉宵瞥她一眼。
平妲寒毛都要豎起來了,須臾,咳了聲,臉色正經不少,開始說正事:「對了,阿偌打聽到消息,奚承光最近在京城、兆州、平欒三個地方來回跑,不是回京探望皇帝,就是去平欒,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她壓低聲音:「你們……真要打起來了啊?」
付玉宵不語。
平妲自討沒趣,撇撇嘴,「還有,你那個江姑娘是怎麼回事?你這人身邊怎麼那麼多花花草草。還好當初我沒看上你。」說完,暗暗偷笑。
話音落下,見男人微微眯眸,平妲老實了,立刻道:「……我也不敢看上您,韞王殿下。」
付玉宵嗤笑,「韞王?十四年前就死了。」
平妲沉默許久,「那你到底是占了人家淮世侯的名號啊,之後你打算怎麼跟付家交代?」
「我扶持他們兩年,付玉宵的恩情,我已盡數回報,不欠他們什麼。」
街上遊人如織,燈籠明亮如晝,平妲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低聲道:「聽說嫂子失憶了,你和魏百川怎麼回事啊?」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平妲不理解,急了聲音,「可是,只有魏家知道麒麟印璽在哪裡,你們大酈人不都說得到麒麟印璽就可得一半天下嗎?奚承光已經在暗中籠絡魏家,萬一讓他搶先一步找到了麒麟印璽,我們不是失了大好勢頭?」
付玉宵冷笑,「不過一方死物,有了它就能高枕無憂?」
就算沒有麒麟印璽又如何。
沒有這樣東西,他就無法擊敗奚承光嗎?
相比讓奚承光提早防備,他更願意讓奚承光自得——他喜歡看自以為是的得勝者發現局勢扭轉那一瞬間的絕望。
平妲一愣,這一刻,竟從男人冷漠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毫不遮掩的弒殺之意。
那種寒冷沉肅,從骨髓里浸出,帶著睥睨與濃烈的壓迫感,是天生的上位者才能擁有。
平妲過了很久才回神,聳聳肩,「算了,反正你們這些人陰謀詭計我也聽不懂,我走了。」
帶著阿偌離開兩步,平妲又轉回身,笑眯眯道:「對了韞王殿下,好像不少人喜歡咱嫂子呢,你可得小心點,別讓其他人把嫂子給搶走了,不然到時候人跑了,你找都找不到。」
阿偌看著眸色漸沉的男人,趕緊扯了扯平妲,「公主,走吧!」
韞王殿下的神情看起來好可怕。
平妲也感覺到了危險,笑容一收,霎時麻溜轉身,扯著阿偌飛快鑽進人群里,「快跑。」
秦如眉坐在馬車裡,認真哄貓。
貓兒被今天遭遇嚇得不輕,毛絨絨的爪子一直不安地劃拉她,往她懷裡鑽,她看得愈發心疼,把它抱起來親了兩口。
只是,過了這麼久禾穀卻還未上來,秦如眉不禁有些迷茫,難道是因為這是阿晝的馬車,她上錯馬車了嗎?
她正想探身出去看看,可才起身,帘子便已被撩起,男人頎長身影覆進來。
直接將她壓回了坐榻上。
濃郁的龍涎香撲面而來,她往前不得,只能跌坐回去。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只來得及抱緊懷中的貓兒,臀卻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吃痛地低叫一聲。
懷裡的貓兒也叫了一聲,圓圓的眼睛睜大,驚恐地看著這個可怕的陌生男人。
秦如眉忙哄,蹙眉看了付玉宵一眼,「夫君,你嚇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