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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見她還在,付玉宵腳步方緩。
只不過看見她面上神情,他眉心登時皺起,問旁邊的婢女,目光卻依舊落在她身上,「怎麼回事。」
兩個婢女畏畏縮縮道,「侯爺……姑娘剛剛醒了,卻一動不動,奴婢們叫她也沒反應。」
是沒反應。
他都已經出聲,她卻還沒發現他。
禾穀識眼色,對兩個婢女揮了揮手,帶著她們一起出了屋子。銜青也退了出去。
付玉宵走到床邊,冷淡的嗓音,「醒了?」
她還是沒反應,失魂落魄。
付玉宵不禁沉了聲音,「秦如眉。」
她這才瑟縮了下,慢慢抬起素白的小臉。
視線里多了他。
她睜大眼,似有些不敢置信,看他片刻,確認真的是他,下一刻,歡喜地爬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裡。
因她站在床上,而他站在地上,她剛好比他高一些,正正好撲進他懷裡。
她像是很害怕,手臂用力環繞住他。
帶著溫度的溫香軟玉,急切地,宛如歸巢的鳥兒,充盈滿懷。
付玉宵原本到嘴邊諷刺的話就這樣停住。
秦如眉抱著他,先是驚喜,後是委屈,很快哽咽了起來,「我以為你死了……我好傷心。」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原來她的噩夢,是他的死亡?
「你怎麼不抱我,你抱抱我,抱抱我。」她有些不安,蹙眉催促。
付玉宵淡淡道,「你要我死,卻還要我抱你?」
她想也不想便道,「我不要你死!」
原以為,這句話會融化態度冷硬的男人,可話音落下許久,付玉宵無波無瀾,半點反應都沒有。
秦如眉心覺納悶,從他身上下來,退後站到被褥里,手捧住他的臉,仔細地看他。
付玉宵不透情緒的眼,注視著她,問道:「為什麼?」
「你若死了,我就沒有夫君了。」她嘀嘀咕咕,「就沒有人給我洗衣做飯。」
「……」
付玉宵冷笑,「原來我就是給你洗衣做飯的?」
「不是,」見他惱了,秦如眉急忙解釋,卻因著急磕絆起來,「你還可以,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
怎麼辦,她想不出來了。
付玉宵見她躑躅,嗤笑一聲,用力扯開她的手。
「別走……」秦如眉急了,連忙抱住他,像只黏人的貓兒,手腳並用,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她憋了很久,埋首在他胸前,瓮聲瓮氣憋出一句,「你還可以陪我睡覺。」
付玉宵眉梢一挑,卻冷淡道:
「其他男人也可以陪你睡覺。」
她有些茫然,抬頭看他,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心中竟不受控制地多跳了一拍。
喃喃道:「我不要別的男人陪我睡覺,我只和你一起睡覺。」
懵懂純淨的稚兒,並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說得很理所當然,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睡覺麼,就是兩個人並排躺一塊,一起蓋被子,就是一起睡覺了。
也不懂這話,是無形的邀約。
付玉宵眼底暗色濃了些,「只和我一起睡覺?」
她亮著眼,點頭如搗蒜。
「你、你不生氣了吧。」她打量著他的神色,小聲道。
「我考慮一下。」
「……」
秦如眉不由懊惱,失落地垂下眼,片刻,她鬆開他的脖頸,赤足站到地上,轉身回去,「可我只能做這麼多,你如果還是生氣,那我也沒……」
話還沒說完,她嚇得低呼一聲,竟被扯了回去。
手被男人握在掌中,打開,付玉宵抬眼盯著她,眼中極寒,「怎麼回事。」
她看著自己手上的血痕,難為情地抿唇,羽睫不自在地眨了眨,看向天邊,嘀咕。
「小貓抓的。」
付玉宵怒極反笑,一字一頓道:「秦如眉。」
她當他傻子?
「好吧,我自己抓的。」她害怕了,悄悄看他一眼,「還有,我不叫秦如眉,你為什麼總是叫錯我的名字。」
他沒理她,「銜青。」
站在門外的銜青立刻送了藥膏進來。
秦如眉赤足跪坐在床,手被男人握在手裡。他神色冷漠,皺著眉,動作卻輕柔。
她看看他的動作,又抬眼看他。
最後,她看得入了神,歪著頭,自下而上看著他,剔透的眼睜大,打量他的每一寸眉眼。
他嗤笑,「好看嗎?」
她不好意思,微紅了臉,坐回去,小聲說:「好看。」
比她自己還好看呢。
見他沒有說話,她再次抬眼,無聲觀察他。
須臾,她仿佛下定什麼決心,抿著小小的笑,壯著膽子探身過去,環繞住他的脖頸,閉上眼睛,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
這個動作,仿若親密依賴的小獸,心思再簡單純淨不過——滿溢的喜歡,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便用最直白的動作表達。
柔軟溫暖蹭著自己。付玉宵的身體僵住,竟無法再動一寸。
良久,他粗噶著聲音道:「做什麼。」
她笑盈盈地攬住他,順勢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嘀咕,「夫君,你對我真好。」
付玉宵一聲不吭。
「你會一直對我好嗎?」她天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