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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這段時間,她一直一個人,付玉宵給她指了個婢女伺候,是個悶葫蘆,除了正經事,一句話都不說。

    她覺得自己幾乎被這個世間遺棄。

    有時候,管家來給她送飯,她會和管家說上幾句話,從管家那裡,她聽說了兆州最近的情況。

    付家新娘子逃婚的事情,在整個兆州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聽說了這件事,對她指指點點,說付二公子遇見她真是倒了大霉。

    管家和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悄悄打量她的臉色,怕她勃然大怒。可她聽了,只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笑笑,說,他們說得對。

    付容願攤上她,確實挺倒霉的。

    管家被她的笑看得心驚膽戰,詢問她,她只搖頭,禮貌地說,麻煩你了。

    所有人都知道淮世侯的園子裡藏了一個女人。

    就是那個從他弟弟婚禮上逃婚的女人。

    但沒人敢說什麼,頂多私底下唾罵幾句,不敢真的上門挑釁。

    畢竟淮世侯地位尊崇,在兆州舉足輕重,更別說他與祁王交好。再加上淮世侯家世豪奢,兆州的產業,淮世侯名下占一半,只要他一句話,兆州的地都能震上一震。

    只不過,當百姓們茶餘飯後提起這個時,卻說,兩年前淮世侯的勢力似乎也沒這麼廣啊。

    是了,兩年前,付家只不過是兆州一個普通的小家族,靠著父輩傳下來的淮世侯的名蔭,才在英才薈萃的兆州有一方立足之地。

    而且,由於父輩的私人恩怨,付家有一些仇人,從前經常來挑釁。但現在全都消失了。

    付家平地起高樓,成了兆州第一世家。

    秦如眉不知道自己在麟園待了多久,除了一個婢女,付玉宵輕易不讓人靠近她,也不讓她出門,她模糊了對時間的概念。

    有的時候,她就握著自己那一個小小的、裝著骨灰的荷包,坐在麟園的池塘邊,一坐就是半天。

    荷包是付容願派人送來的。她和他成親那日,並沒有將這個荷包放在身上,後來她被付玉宵擄走,和付容願在歸雁渡口的那個酒樓見面時,她最後請他辦了一件事。

    把這個荷包送來。

    之後付容願果然派人把東西送到麟園,付玉宵沒下令不讓別人給她送東西,管家就沒攔著,她順利地拿到了荷包。

    她把這個荷包和那個帕子一起,貼身收著。

    這兩樣東西,變成了她唯一固執地要保護的物件。

    再後來,時間變得很快,暑熱漸弱,這個盛夏竟也要過去了。

    快到立秋。

    她又聽說,付容願似乎認識了一個姑娘,姓魏,是官宦世家的小姐,叫魏蘇,她的父親魏惕是當朝鴻臚寺丞,身份尊崇,她還有個哥哥叫魏百川,年輕有為,自國子監畢業後,官拜禮部侍郎。

    於是人人又說,看來那個女人逃婚,是老天有眼,本就是不知哪裡來的鄉野村女,配不上付二公子,付二公子值得更好的女子。

    秦如眉時常屏退婢女,自己一個人走到這片視野開闊的院子。

    她不喜歡狹小的地方,她長於鄉間,喜歡看山看水,看一切廣闊的天地,這處院子是她最喜歡來的地方。

    付玉宵這段時間,白日裡很少出現,但固定每隔兩三日的晚上他都會來找她,和她睡覺。每次他都像是發泄,力道很重,她也由著他胡來,只是在受不了的時候掉幾滴眼淚,求他一下,他便會稍微心軟些。

    有時候他動情時,會不自覺按上她的小腹,似乎動了什麼念頭。她有些慌亂,說,你曾經答應過,不強迫我懷孩子。

    他聞言,只淡淡道,那是沈晝說的,不是付玉宵說的。

    不過他雖如此說,每次事後都會給她送藥,她喝得反胃,忍不住惱怒瞪他,說,既然你有男人喝的藥方子,你為什麼自己不喝。

    他卻冷笑說,我當然有喝,不然以我們的次數,給你開的藥方又是最溫和的,你早就懷上了。

    好吧。

    原來有用的是他喝的藥。

    後來,在她第三次偷偷地把那個難喝的藥倒掉的時候,那個婢女終於忍不住勸阻她。她蹙眉說,反正這藥也沒什麼用,為什麼一定要喝。

    婢女只好將實情說了。

    原來她喝的一直不是避子湯,而是滋補身體的藥,而且,一藥千金難求。

    她當場呆立原地,那婢女還以為她知道了實情,這般為侯爺的貼心感動,沒想到她卻立刻把剩下一半的藥撿回來喝掉,說,這藥這麼貴,可不能浪費了。

    婢女見她那時竟現出了和從前截然不同的少女神態,不由看愣了神。

    心中暗道,秦姑娘活潑的時候,原來這樣明媚,這樣吸引人的目光。

    這一日,天氣晴好,微風送來一絲秋涼。秦如眉自己一個人走到寬闊的院子裡,席地坐下,抱著膝蓋,仰頭看頭頂鬱鬱蔥蔥的大樹。

    沒多久,身後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她以為是婢女,沒有回頭,只道:「如果在這裡種一棵槐樹,你覺得怎麼樣?只可惜有些晚了,槐花夏天開呢,現在都秋天了。我好久都沒吃槐花飯了。」

    身後的人似乎一愣,「秦姑娘,你若想種槐樹……我去和侯爺說,侯爺會同意的。」

    原來是銜青。

    她轉回頭,對上銜青的目光,笑笑道:「你怎麼來了?」

    這段時間,銜青雖然比付玉宵來得勤,但基本上也都沒怎麼出現,不過銜青要是出現,估計就有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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