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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再然後,她開玩笑讓他割肉,本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竟然毫無猶豫地應下。
彼時,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可以割肉給你,但這個世間能讓我沈晝如此對待的人不多,若我當真為你這麼做了,秦雙翎,無論你想與不想,這輩子,你再也別想和我擺脫關係。」
於是她怕了。
她明白他是個瘋子,他會這麼說,就必定會做到。
……
後來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個瘋子。他活了下來,並且回來找她。
找她報復。
秦如眉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和從前在她耳邊低聲調笑時的嗓音毫無分別,如同翩翩君子,可現在話語中卻含著濃重冷意。
從前,沈晝就算生氣,也不會這樣痛恨地對她說話。
沈晝喜歡她的。
可是,現在她卻變成了沈晝最厭惡的人,變成他要報復的對象。
秦如眉心中緊揪,慘痛之下,忍不住哽咽起來,淚珠大顆大顆滑下眼尾,沒入發中,卻緊咬著牙關,無聲和他抗衡著。
他似乎感覺到了,冷笑一聲,掰過她的臉。
「哭什麼?」
她貝齒緊咬唇瓣。
他明顯也動了情,微微眯著眸,可神色卻是冰冷的。
她心中不由恨怒交加,加諸了恨意,幾乎瞬間她的唇齒間便瀰漫了甜腥的味道。
可這並不能讓他收斂分毫。
她喃喃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他快意地笑起來,胸膛震動,俯身低語,「我等著。」
「秦如眉,在我還想把你留在身邊折磨你的時候,就趁早動手,不然等我厭倦了你,你就再沒有機會了。」
她怔怔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床架,眼底粼粼的水光晃來晃去。
片刻,眼眸慢慢掙扎著透出一絲清醒。
但也只是一絲而已。
她的視線,迷濛地落在他近在咫尺的身體。
方才混沌迷茫時什麼都認不得,只知道索要擁抱,往他身上貼,現在慢慢清醒過來,她忽然看清了橫亘在他身上的疤痕。
他身體精壯結實,肌理分明,可卻有道道疤痕。
甚至連心口都有。
她看著那些疤痕,瞳孔漸漸緊縮,呼吸不由得輕了。
他注意到她視線所在,冷笑一聲,俯身到她耳邊,「可怕嗎?秦雙翎,都是拜你所賜,」
她心中一怮,苦澀至極。
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只剩下哽咽。
許是腦中一片漿糊,混沌至極,她竟然慢慢伸出了手,輕輕碰上他心口的疤痕。
冰涼纖細的指尖小心翼翼。
似撫摸,似心疼。
這個動作太過柔情,幾乎能讓人恍惚,以為他們還是熱戀情濃的眷侶。
他盯著她,身體一震,呼吸霎時間粗重不少,連帶著動作都驟然重了,在她被折磨得禁不住拱起身體痛叫時,他眼底卻瀰漫譏嘲,一字一頓道:「不要用這種噁心的眼神看我。」
「不然,我會以為你喜歡上了付玉宵。畢竟他有尊貴的身份和偌大的家產,足夠讓你這種女人動心,不是嗎?」
許是她還沒有完全清醒,聽見他毫不留情的諷刺,心中恨怒。
忍不住抬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迴蕩在寬闊的屋中。
窗外天幕雷聲轟鳴,暴雨如注,他盯著她,薄唇邊沁出一絲血跡,慢慢滑下,唇角的笑意卻逐漸加深。
他笑起來。
秦如眉看著他的笑,只覺心神俱震,身體上的痛和心中的恐懼交織,頃刻間籠罩成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她牢牢束縛。
「瘋子,你這個瘋子……」
她顫抖地喃喃。
他低低笑了聲,置若罔聞,「你剛認識我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她沒有回答,在昏暗中忍受著逐漸蔓延脊背的戰慄,哭出了聲。
他卻再次掰過她的臉,堵住她的聲音,於是,混著水聲,外面暴雨砸窗的動靜,侵襲而來。
*
秦如眉感覺自己迷濛中做了個夢。
夢中沈晝沒有死在那一天,他攜著滔天的恨意回來,找她報復。
她全身被冷汗浸濕,在床上驚醒。
下一刻,映入眼帘的卻不是婚房。這裡沒有百子被,沒有六角鴛鴦燈,沒有紅燭。她怔怔看著,連呼吸都不敢重了,怕噩夢成真。
終於,旁邊有聲音傳來:「醒了?」
徹骨的涼意蔓延全身,她徹底清醒過來,轉頭看去。
昨夜的暴雨已停,天光大亮,窗透霞光。
這是一間她從未見過的屋子,床榻左側,狻猊香爐飄散薰香。
她的面前,男人著矜貴衣袍長身而立,一雙沉銳鋒芒的眼淡淡看著她,氣度自華。
若讓旁人看來,根本看不出這樣一個人昨夜曾對她做過什麼混帳事。
瘋狂的記憶湧進腦海,她重重打掉付玉宵想要摸她臉頰的手,盯著他。
面對她的恨怒,他不以為意,「餓了嗎?還是要沐浴……也許可以免了,畢竟昨晚我已經抱你沐浴過,你那時昏過去了,不知道很正常。」
平靜的嗓音,替她敘述昨晚發生的事情。
床旁置了一套茶具,她單薄的身體輕顫,眼中含了一汪淚,再忍不了羞辱,砸碎了瓷杯,握著碎瓷,抵上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