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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冰涼的水吞入肚腹,本該解了胸口的那股燥熱和窒悶,可詭異的是,身體中的那股熾火不僅沒有減退,反而在那一瞬間的清涼之後,猛地加重了。

    似乎有一道視線沉沉落在自己身上。

    是容願嗎?

    他為什麼不說話?

    為什麼他寧願冷眼看她難受,也不管她?

    她心中瀰漫起委屈,撐著身體跪坐起來,軟著腰,去尋他的懷抱,柔若無骨的手臂攀附上他的肩膀。

    察覺到男人並沒有抗拒,她心中歡喜,被欲望驅使著,鬼使神差吻上他的喉結,綿軟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歡愉和痛苦。

    「容願,我很難受,你幫幫我……」

    第21章

    容願。

    當這一聲婉媚的低喃響起, 窗外恰好一道閃電划過,映亮了男人頃刻間沉下,變得陰戾至極的神情。

    他深眸冷冷攫著她, 一把將她扯開。

    她卻又不死心地纏繞上來,帶著馨香的手臂柔軟纏上他的脖頸,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邊,痒痒麻麻。

    她似乎很害怕被丟下, 所以一直不死心地要討好他,像只貓兒。

    「容願……」

    察覺到他的冷漠, 秦如眉低聲喃喃,鼻尖酸澀,即便哽咽著也要抱住他。

    如果說完全沒有反應,是假的。

    這樣一個美人討好逢迎,純然如稚子又嫵媚不自知,一舉一動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足夠讓人淪陷。

    再加上,她又是他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就連嗅到她身上的味道都會發瘋, 更遑論被她這樣勾引折磨。

    他差點控制不住直接把她扔進床榻里。

    他克制著心底瘋長的慾念,把她拉開,她卻還不死心, 繼續勾著他,要往他懷裡鑽,他終於怒了, 冷笑一聲, 在她意識不清攀附而來的時候,大掌掰過她小巧的臉, 讓她只能被迫仰起頭,看著自己。

    「秦如眉,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誰!」

    他嗓音喑啞,恨不得撕碎了她。

    她迷濛如水的眼眸望著他,混沌痛苦,「容願……」

    他呼吸粗重,愈發冷笑。

    「我是付容願?」

    「把我認成付容願,是因為他也曾這樣對過你,是嗎,秦如眉?」

    秦如眉被他捏著下巴,一動不能動。他的力度太重了,她很痛,幾乎感覺下巴要被捏碎。她身上本就難受得厲害,加上心中毫無安全感,急於想要找到依靠,想要有人抱著自己。

    可是,卻被這樣對待。

    心中委屈頃刻間湧起,她茫然地眨了眨朦朧的眼,眼淚滾下臉頰,砸到他的手上。

    哽咽著,想去掰他的手,「痛,放手……」

    付玉宵冷笑,「想起我是誰了嗎?」

    秦如眉神思模糊,其實根本看不清眼前人長什麼模樣,只隱約感覺是個男人。

    她覺得面前的人好兇,和溫和的付容願完全不同。

    若說付容願是溫柔和煦的春風,那他便是夜裡風雪狂暴的雪山,沉重襲來,冰冷之餘,崩塌而下的白雪壓迫著她,讓她連呼吸都無法自由。

    「痛啊……」她掙脫不開他的手,不由得心中著急,愈發委屈,竟孩子氣地哭起來。「混帳……」

    她罵他混帳。

    付玉宵動作一頓,眯眸審視著她。

    「認出我是誰了?」

    秦如眉卻沒有回答,她睫毛纖長,眼眸如同一汪瀲灩春湖。

    因為藥力作用,她的理智燃燒殆盡,思緒混亂,只記得心底最深刻的記憶片段。

    此時的她就像最純淨的稚子,白紙一張,毫無抵抗力,只要稍微哄一哄她,就能得她所有歡心,讓她傾心相待。若是責罵責罰,她也只能瑟縮畏懼,任他折磨。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道:「混帳,沈晝……」

    一邊罵,又一邊哽咽著哭,努力掰他掐著自己的手,落淚委屈的模樣帶著嗔怪,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發狂。

    她這樣叫他的名字。

    好似情人賭氣打鬧囈語。

    和從前嗔怒時叫他的語氣一模一樣。

    付玉宵呼吸一震,目光攫著她,氣息粗重了不止一星半點。

    「你叫我什麼。」

    她聞言,迷濛著水光的眼睛抬起,望著他,又似乎隔著他看見了記憶中遙遠的另一個人。

    「混帳,沈晝,我恨死你了……」她呢喃著,美目染上薄薄的紅,注視著他,卻又神思不屬,念著另一個人。

    她嘴裡念著他,眼裡卻又沒有他。

    如此矛盾。

    付玉宵固若金湯的心理防線,終於在這一刻悉數崩塌,他拉下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扔到床褥里。

    隨即,他俯身而下。

    有什麼應聲撕裂。

    盛夏的暑夜本該悶熱,卻因突如其來的暴雨沖刷了不少燥熱,加之這間屋子地面是上好的漢白玉打造而成,奢華至極,夏日裡便顯得清涼,再加上屋中置放了冰鑒,冰塊皆是用地窖中最嚴實的方式儲存,較普通的冰更加寒涼。

    置身此處,宛如冬日。

    與外面的炎熱,宛如分隔兩個天地。

    秦如眉太難受了。

    她的身體裡仿佛有火灼燒,讓她想要求助降溫,可是她衣不蔽體,又感覺肌膚冷得戰慄。

    這般內外冷熱交加,她不知道死去又活來了幾遭,可是惶惶無依,只能哭,顫抖著身體,希望能被給予一些安全感,希望有人能抱住她,給她一點揚湯止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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