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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原來付玉宵都安排好了。
秦如眉心中一澀,點頭道:「好。」
肩膀裸露在空氣中,淡淡的涼意,她撩開發,揀了衣裳,繞過屏風,恰好對上一面梳妝鏡。
銅鏡中的女子妍麗窈窕。
肩膀那裡,一小片疤痕蜿蜒。
她心中一顫。
不久前床帷天地昏暗,被馥郁奢靡的氣息籠罩意亂情迷時,男人吻在她肩頭,在她耳邊低低發狠的話語,重新迴響在她耳邊。
「你以為為何這疤痕年久不消?是我動的手腳。」
「秦如眉,從那年我護你滾下山崖開始,這輩子,除非我死,你別想再擺脫我。」
……
付容願皺著眉,飲下了第三杯茶。
李嬤笑道:「估摸著時間也挺久了,不然老夫人就讓願哥兒去看看吧,不然凳子都要被磨穿了。」
付老太太笑起來。
「罷了,玉宵也還沒回來,李嬤,你陪願哥兒去看看吧。」
付容願大喜,朝老太太一彎腰,「孫兒去了。」
李嬤忍俊不禁,「老太太您瞧願哥兒,聽見能去見秦姑娘,這腿邁得都要飛起來了。」
李嬤跟著付容願走遠,付老太太笑容漸消,轉著佛珠的手也停了,眼神蒼涼,自言自語,「以前,玉哥兒也是這個模樣……」
留下來照看的禾穀聞言,問道:「老夫人,大公子從前也和二公子一樣嗎?」
「是啊,」老太太道,「玉哥兒從前身體弱,斯斯文文的,總不愛講話,但每次隔壁姓湯的小丫頭過來,玉哥兒也像這麼開心。」
禾穀皺眉,「可據奴婢所知,淮世侯身邊只有一個江姑娘,從未聽過什么姓湯的姑娘。」
付老太太瘦得凹陷的眼睛抬起,「什麼江姑娘?」
老夫人竟不知江聽音是誰?
禾穀心中一震,越想越心驚,忙低下頭,「沒什麼,可、可能是奴婢記錯了。」
*
另一邊,月門小徑處,付玉宵淡淡看向扶著牆的她。
「走不了了?」
秦如眉腿腳酸軟,不過才走了一段路,已然體力不支。
但付玉宵走在她身邊,紅萍根本不敢過來扶她。
秦如眉抬眼,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手,這隻手骨節修長,寬闊粗糲,隨意摩挲過她身上任何一寸地方,都足夠留下久久不消的紅痕。也就是這隻手,不久前掐著她的腰,在她身上胡作非為。
念及此,她不由愈發惱恨,猛地打開他的手。
卻忘記了自己方才扶著牆才能站穩,這一推打,竟直接跌進草地里。
腳踝的傷還沒完全好,扭了一下,她跪坐在地,咽下到嘴邊的痛吟,眼眶登時紅了。
紅萍嚇到,忙要來扶她,誰知另一道聲音比她更快更焦急衝過來。
「阿眉!」
秦如眉一怔,抬起頭,還沒看清來人是誰,身體已被人摟進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付容願把她抱在懷裡,緊張看著她,「是不是摔到腳了?」
他的手臂小心圈著她,讓她靠在他懷裡。
幾乎是立刻,秦如眉感覺到背後落了一道沉如千鈞的視線,寒冷銳利到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她雖然畏懼付玉宵,但此刻她實在累了,再加上付容願就在身邊抱著她,帶給她十足的安全感,她可以完全鬆懈下來。
那便放任自己片刻吧。
反正付玉宵恨她也不止這一點了。
秦如眉擦了擦眼淚,往付容願懷裡蹭去,閉著眼睛埋在他懷裡,聲音是啞了的哽咽,「容願,我腳疼。」
她對他少有這樣依賴撒嬌的模樣,付容願心疼與喜悅交織,「那我抱你回去?」
秦如眉感覺落在自己背上的那道視線愈發寒冽,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她更加害怕,禁不住摟住付容願的脖頸,把自己縮進付容願懷裡。
「抱我,容願。」
下一刻,身子一輕,她已然被付容願打橫抱了起來。
付容願抱著懷裡的女人,臨走前步伐一頓,看向付玉宵,笑道:「大哥,我們走吧。」
付玉宵淡道:「就這樣回去,二弟不怕祖母斥責不成體統?」
他這個二弟最重禮儀。
聞言,付容願果然一愣,猶豫地站在原地。
秦如眉怕他把自己扔下,一時急切,手臂纏上他的脖頸,「別……別丟下我,容願,我腳疼,我走不了。你若怕祖母罰你,到廳堂之前把我放下來就是,別在這扔下我。」
她如此懇求,付容願怎可能不答應,心疼之餘,立刻低聲安撫。
「好好,我抱你回去。」
身後,付玉宵盯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視線愈來愈沉。片刻後,他輕柔一笑,大手指腹重重碾磨過扳指,幾乎泛青。
第18章
回到廳堂里,付容願攙著她坐下。
付老太太擔憂道,「阿眉,怎麼腳還傷著,還沒好嗎?」
秦如眉勉強笑笑,「沒事,祖母,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再過兩日就是婚期了,怎能耽誤,鄔大夫呢?讓她過來瞧瞧,既能治傷痕,扭傷想必不在話下。」
紅萍走上前將原委道來,付老太太當即皺眉,「鄔大夫這就走了?說阿眉的傷治不了?」
付容願震然道:「什麼……」
秦如眉對上他痛惜的眼神,輕輕搖頭,付容願懂了她的意思,心中一緊,立刻將她抱進懷裡,「阿眉,沒關係,我說過我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