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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付容願低聲說著,溫柔地把她耳邊的發繞到耳後。

    秦如眉臉色蒼白,好半天,終於道:「好。」

    「腳還很疼嗎?別急,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一會兒用藥油給你揉揉腳腕。」付容願握緊她的手,安撫地湊近她臉頰,似乎想親她,「很快就沒事了。」

    秦如眉感覺一道視線淡淡落到她身上。

    頭一次,她如此害怕付容願和自己親近,立即躲開。

    「容願,別……」

    丫鬟們送上冰鎮的水果,柳棠意坐在對面,吃完葡萄吃櫻桃,冷眼看著她,道:「嫂嫂害羞了呢。」

    付容願看回去,溫聲斥道:「別逗你嫂嫂,她臉皮薄。」

    柳棠意直直看向秦如眉,眼神冰冷,卻還是那種嬌稚的語氣。

    「二表哥,我又沒有欺負嫂嫂,欺負她的人應當是你吧。哎呀,忘記什麼時候,我親眼看見某人把嫂嫂摟在懷裡親,衣裳都親亂了,還好意思說別人……反正都要成婚了,有什麼好害臊的。」

    她在添油加醋。

    柳棠意竟知道了她和付玉宵的關係?

    怎麼會……

    秦如眉的身體愈發僵硬,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墜進了深不見底的冰窟窿,一直往下墜落。

    她感受到了一道冰冷至極,卻又譏諷嘲弄的目光。

    付容願臉皮薄,當即俊臉微紅,尷尬地看了眼祁王,無奈斥道:「柳棠意!」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嘛。」柳棠意嘀咕,低頭吃水果。

    付容願也看向秦如眉,「阿眉,想吃什麼,我剝給你吃,葡萄?」

    秦如眉搖頭。她現在什麼都吃不下。

    付容願笑笑,只當她口是心非,也沒說話,剝了個葡萄遞過來,「嘗一口吧,很甜的。」

    秦如眉不想吃,可付容願的目光溫和地攫著她,帶著期盼。而高座之上的男人垂眼喝茶,似乎並沒有看自己。

    秦如眉微鬆了口氣,湊近過去,不動聲色地把葡萄吃了。葡萄滑進腹中,冰涼涼的。

    「甜嗎?」付容願溫聲道。

    秦如眉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甜。」她頷首。

    「那我再給你剝幾個。」

    秦如眉一愣,忙道:「不用了容願,你不是要讓福滿樓送宴席吃食過來嗎?現在時辰不早了,你……」

    話音陡然剎住。

    秦如眉臉色煞白,悔不當初。

    她一時心急,說錯了話。

    若是付容願離開,自己豈不是要和付玉宵、柳棠意和祁王他們待在一起。

    若如此,付玉宵絕對能輕而易舉地支開所有人。

    「容願,我也跟你一起去。」

    她急忙抓住他的手。

    付容願有些無奈,「阿眉,你腳腕傷了,怎麼和我一起去?你當你夫君待人如此苛刻?」

    「不會花很長時間的,一會兒我就回來了,大夫很快就到,你留在這裡陪祁王、大哥和棠意吧。」

    祁王看向始終沒有往這裡看一眼的付玉宵,忽然一笑,拂了拂衣袍,起身道:「本王也去。」

    秦如眉一震,看向祁王,臉色愈發蒼白。

    柳棠意看了看付玉宵,又看向秦如眉。

    她扔下手中的葡萄皮,擦乾淨手,雀躍地站起來,「二表哥,王爺,你們等等我,我也一起去,我要親自點菜。」

    臨走之前,還衝她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嫂嫂,你放心,我一定看住二表哥,不讓他在外面勾搭別的女人。」

    即將走出院門的付容願皺眉,「柳棠意,我聽見了。」

    祁王哈哈一笑,「柳姑娘真是快人快語。」

    柳棠意佯裝懊惱,追上他們,「二表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付容願一行人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得了誰的命令,原本站在角落裡的下人,也如潮水般退下。

    廳堂里,剩下她、禾穀與付玉宵。

    還有一個他的貼身小廝,那青衣少年站在他身旁,除卻在她剛進來時看了她一眼,從始至終沒有反應。

    身邊的暖源,或是能有所倚仗的東西,悉數被人剝離,秦如眉僵坐在椅上,只覺得如墜冰窟。

    付玉宵始終不發一言,只是在付容願一行人離開時,抬眼略略看了一眼。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如眉再坐不下去,撐著扶手慢慢起身,腳腕傳來鑽心的疼,她強忍著,壓下話語中的戰慄,「大哥,弟妹身體不適,先回屋了。」

    禾穀見狀,忙來扶她。

    秦如眉自稱「弟妹」,是在強調他們此刻的關係。

    她現在只是一個即將成為他弟弟妻子的女人,而他縱有再高的權勢地位,也只是她的大哥。

    付玉宵一笑,手指輕捻起杯蓋,又鬆開,杯蓋與杯身磕碰一下,聲響輕微且清脆。

    「這麼急著走?大夫還沒到呢,怎麼,弟妹這麼厭惡本侯嗎?」

    秦如眉身影一僵,「不敢。」

    「那就坐。」

    禾穀靜觀其變,小心地觀察著秦如眉和付玉宵,她身為丫鬟,不知其中的暗潮洶湧,也不清楚方才發生何事,但她總覺得二夫人和大公子關係有些奇怪,像是從前認識,可又十分陌生。

    秦如眉心頭屈辱湧起,眼風掃過禾穀,示意她回去,自己則扶著交椅扶手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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