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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她屏住呼吸,轉身回去,果然看見秦如眉不安地閉著眼睛,似乎做了噩夢,手緊緊攥著被子,嘴裡喃喃喚道:「阿晝,走……快走……」
柳棠意震驚無比,又仔細聽了一會兒,確定她嘴裡喚的是個名字,阿晝。
阿晝?
付容願可沒有這個別名!
這到底是誰,男人還是女人?阿晝,應當不是女人的名字。男人?可她喚得如此親密,幾乎如同情人囈語……
難道是兄長或者弟弟?可據她所知,秦如眉當初是孤身一人來的兆州,身邊沒有任何兄弟姐妹!
那就是……
情人。
情人。
柳棠意看著床榻上神情痛苦的女子,死死捂住嘴巴。
很快,她退後一步,轉身飛快跑出了屋子。
庭院外的小徑上,小函還抱著食盒瑟瑟發抖,看見柳棠意出來,帶著哭腔道:「小姐,你終於出來了,這裡太黑了,好可怕啊。」
柳棠意卻一反常態,拉過她就走,小函踉蹌一下,抱著的食盒差點脫手飛出,「小姐你幹嘛……」
柳棠意怒極,反手捂住她的嘴,「給我小聲點。」
小函含糊不清道:「小姐,到底怎麼了啊?」
柳棠意盯著她,唇角幽幽一抹笑,「我知道了秦如眉的秘密!」
小函一愣,正要詢問,柳棠意已然鬆開她,快步往外走去,小函忙也跟上,離開之前,回頭朝秦如眉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們離去後不久,隔壁屋子的門被打開。
禾穀皺眉走到門口,看著遠處柳棠意與小函逐漸消失不見的身影,思來想去,還是披衣去了秦如眉的屋子。
推門進屋,禾穀先四處環顧一圈,除卻桌上多了個食盒,其他並沒有異常。
她又快步繞過屏風,去看秦如眉。
床榻上的女子閉眼躺著,並未醒來,禾穀納悶地皺了下眉。
難道方才表小姐只是過來送個吃食?那為何她離去前神色奇怪,還和小函說了一通話,好像提及了秘密這一類的詞語。
禾穀正思索著,看見床邊地上的碎瓷片,忙放輕動作過去清理。
做完這一切,禾穀端起碎瓷片,準備繞過屏風出去,耳邊卻陡然傳來女子的囈語。
「阿晝……你答應,娶我的……」
禾穀步伐一僵,反應過來後,呼吸□□。
她把碎瓷片放到地上,轉身看向床榻上的秦如眉。
姑娘在哭。
她嘴裡的阿晝,又是誰?
黑暗中,聽著女子破碎的哽咽,無法言說的痛苦,禾穀逐漸意識到什麼,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很快,她想起什麼,趕緊飛奔出去,把屋門死死關上。
隨即背靠著緊閉的房門,大睜著眼,慢慢滑坐到地上。
第6章
第二日一早,付容願便出門了,只留秦如眉和柳棠意在家,他臨走之前,囑咐柳棠意要好好照顧嫂嫂,柳棠意嬌嬌一笑,拍著胸脯道:「二表哥放心吧。」
用過早膳,柳棠意跑去秦如眉屋子裡玩。
付容願疼愛秦如眉,屋子裡的家具擺設儘是最好的,古玩掛畫,木雕瓷器,柳棠意邊看邊驚嘆,走來走去,上躥下跳,沒多久便一身汗。
「好熱,好熱。」
靠在坐榻上看書的秦如眉朝她看來,微笑了下,「熱就坐過來吹風吧,我去讓禾穀取些冰鎮的葡萄來。」
「好哦。」柳棠意歡喜地跑到她身邊,爬上坐榻,湊近冰鑒花扇,猛吸了口冷氣。
半晌,見禾穀還站在旁邊,柳棠意疑惑看去,催促道:「禾穀,快去取葡萄呀。」
禾穀對上柳棠意理所應當的目光,憋了一腔怒氣,暗中攥緊手,又看了秦如眉一眼,見她頷首,只好轉身離開。
柳棠意這才湊回花扇旁邊吹冷氣。
秦如眉見她模樣,笑了笑,擱下看了一半的書,揉揉眼睛,轉而拿起旁邊的繡品,繼續繡到一半的瑞鶴圖。
柳棠意看見她擱在書案上的書,上面的文字繁瑣,居然連她這種識過一些字的都看不懂,不由道:「這是什麼書啊,瞧著挺別致的,原來嫂嫂還識字?我之前一直以為嫂嫂都不看書呢。」
秦如眉刺繡的手,驀然一頓。
她進付家之前,確實不怎麼認字,但付容願很愛文墨,她不想讓自己和他有太大差距,一直在努力識字,看書,這一年多來,她已經從一開始磕磕巴巴讀千字文,進步到可以獨自閱讀一本深奧複雜的書。
雖然依舊吃力,但她進步良多。
柳棠意方才這話,是在提醒她,她和付容願的差距,本就是天差地別嗎?
秦如眉心中一笑,斂眸,只淡淡道:「不是什么正經書,打發時間的話本子而已。」
「好吧。」柳棠意看不懂書上的字,只好作罷。禾穀還沒帶葡萄回來,她玩了一會兒木偶人,依舊覺得十分無聊,再次湊到她身邊。
「嫂嫂,你這是繡什麼呢?」
「瑞鶴圖,送給付老夫人的壽禮。」
柳棠意一聲「哦」拖得長長,笑著誇讚道:「這刺繡好漂亮啊,快完成了吧,嫂嫂,你繡這些,用了多久?」
「半個月吧。」
「這麼久啊……」柳棠意瞠目結舌,飛快瞥了她一眼。
「嫂嫂,別繡了,我剛剛看你揉眼睛,好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