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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44:02 作者: 宴里春深
秦如眉是兆州以南的水鄉姑娘,美得秀氣柔艷,乍一看,從畫裡走出來似的。
再加上付容願,二人並肩而行,吸引了不少目光。
可不知為何,秦如眉總覺得暗處有人盯著自己,她心中不安,便愈發不自在,試圖把手從付容願的掌心中抽離。
付容願感覺到了,立即反握住她的手:「阿眉,自信些,你是付家的女主人。」
秦如眉一愣,點點頭,儘量將心中奇怪的感覺壓下。
到了寶華寺門口,只見面前十重台階之上,佛寺大門莊嚴慈威,不少香客前仆後繼湧進佛寺。
付容願注意到其他香客所持之物,笑道:「難怪我覺得忘了什麼,阿眉,我去買些香紙和蓮花蠟,你就在這兒等我,不要離開。」
秦如眉這才發現他們身後只有禾穀,平日總寸步不離跟著付容願的禾年不在。
「禾年沒和我們一起出來麼?」
付容願淡了聲音,「我也不知他為何鬧脾氣,只說今日肚子疼要在家休息,無妨,不用理會,是我太慣著他了。」
秦如眉一怔。
付容願是明白人,他怎會不知禾年今日為何鬧脾氣?只不過對她是這種說辭罷了,禾年和采春一向關係好,今日采春卻因為她……
儘管如此,秦如眉也得當作不知,只輕聲道:「好,你快去快回。」
付容願笑著親了她額頭一口,轉身離開。
寶華寺外的巷子寬闊,車馬陸續而過,秦如眉怕擋到路人,帶著禾穀往牆邊站了些。
她的氣度容貌與旁人不同,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路人不自覺投來視線。
「那是誰家的小姐,真漂亮。」
「剛才看見付二公子牽著她來。」
「就是那個淮世侯的付家?」
「嗯,淮世侯這一兩年進京去了,不在兆州,不過最近好像要回來了。」
「哎,聽說淮世侯兩年前外出時遭到土匪洗劫,回來的時候便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原本人挺和善的,後來就冷冰冰的……」
「換你被土匪搶了,還能繼續做大善人?蠢貨。」
「聽說淮世侯長得甚俊,不過沒多少人見過他真容,你見過沒?」
「沒見過,不過方才看付二公子如此溫雅清貴,一表人才,淮世侯只怕更甚。」
聲音從耳邊掠過,她不由朝那些路人投去一眼。
付容願去了有一陣了。
她愈發忐忑,望回佛寺門口莊嚴矗立的石獅子,緊捏手心。
禾穀看出她的不安,安撫道:「姑娘別擔心,公子很快就回……哎,姑娘小心!」
猝不及防,秦如眉被一股大力拉去,還沒回神,禾穀的斥責聲已然怒起:「你是哪家的,走好你的路,知不知道差些衝撞了我們姑娘!」
原來是個抱著酒罈子的醉漢,喝得醉醺醺的,方才擋了一輛馬車的路,被驅趕過來,卻又差點撞到秦如眉身上。
秦如眉還好,倒是禾穀被嚇得驚魂未定——要是撞到了姑娘,她如何向公子交代。
秦如眉看了那離去的醉漢一眼,見他雖然步履踉蹌,卻依舊執著地想要逃離,明顯不是因為禾穀的斥責,而是因為其他原因。
馬車?
她心臟忽然漏跳一拍,立即往人群中駛離的那輛馬車看去。
好在那輛馬車沒什麼異常,除卻車身有顯貴世家的標誌,比普通馬車奢華了些,其他並不奇怪。
秦如眉鬆了口氣,收回視線。
可,也就在這一刻,燥熱的風拂過。
不知從哪裡投來一道目光,準確地落在她的身上。
剎那。
秦如眉心臟緊縮。
恍惚之下,居然有些站不穩。夜裡噩夢侵身的感覺,那帶著令人恐懼的涼意,再次蔓延全身。
禾穀察覺她不對,忙攙扶住她:「姑娘,怎麼了?」
秦如眉再次朝那輛馬車的方向看去。
馬車已經消失了。
附近景象一切如常,房屋商鋪,青磚黛瓦,長長的巷人來人往,青蔥的樹影下,麻雀撲簌簌振翅飛遠。
沒有,什麼都沒有!
難道是她的錯覺?
禾穀著急叫她,「姑娘,姑娘?」
秦如眉強迫自己定下心神,朝她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方才被那醉漢嚇到了。」
禾穀埋怨道:「是了,最近怎麼總遇上怪事,佛寺門口也能被醉漢撞到,要是讓公子知道那醉漢是哪家的,非得上門給姑娘討個說法去。」
付容願的身影,終於重新在巷尾出現。
他匆忙回來,「阿眉,等久了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賣香油的那家老闆方才不在店裡,等了一會兒才回來……」說著又愣住,「臉色怎麼突然這麼白,是不是難受?」
禾穀正要告狀,秦如眉已然笑笑,「沒事,容願,我們進佛寺吧。」
付容願笑著頷首。
寶華寺供奉佛陀的大雄寶殿最為雄偉輝煌,香客最多。
付容願覺得吵鬧,向知客僧詢問過後,帶著秦如眉來到寺內其他偏僻些的寶殿。
殿宇里檀香裊裊,來這兒的多是玩耍跑過的孩童,沒什麼人。
秦如眉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眼念佛號。
付容願已然提早念完,等了片刻,看著她恬靜出塵的側顏,唇染笑意,忍不住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阿眉許了什麼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