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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35:54 作者: 吳百萬
在鄰居老師探究的目光中,饒是陸少珩臉皮厚如城牆,也難得有些難以招架。陳濯倒是沒什麼不自在,他客氣地和鄰居打了聲招呼,背著陸少珩出了電梯。
看著幾米開外久違的大門,陸少珩懷疑自己是不是沉浸在什麼不切實際的夢境裡,訥訥地問:「你在日本受什麼刺激了,突然良心發現對我這麼好?」
陳濯背著陸少珩往前走,聽他這麼說,頭也不回地問:「怎麼,我平時對你不好嗎?」
怎麼可能不好,在陳濯看不見的地方,陸少珩笑著搖了搖頭。陳濯對他的每一個交往對象都很溫柔包容有求必應,可以算是一個完美情人。
當然,除了他,陳濯對他總是缺乏耐心。
「我們認識這麼久,你上一回這麼背我還是在七年前,你說對我好不好?」陸少珩吸了吸鼻子,開玩笑似的說道。
陳濯笑著說了一句:「那麼久以前的事了,誰還記得。」
陸少珩說的七年前,就是他和陳濯一起籌備第一部 電影的時候。那一年陸少珩和陳濯一起去山裡勘外景,更深露重,山路難行,陸少珩在下山的時候滑了一跤,摔傷了腳腕子。
那時的陳濯也是像這樣一路背著他回了酒店,路上蔣小博幾次上來想搭把手,都被陳濯拒絕了。
雖然陳濯都已經忘了,但陸少珩還記得那天晚上天氣很好,一抬頭就是漫天繁星,仔細望去還能看見銀河。山裡的空氣帶著草木香,星光將下山的路照得一片雪亮。
下山的路途漫長,陸少珩沒一會兒就覺得百無聊賴,他傷了腳也不安分,趴在陳濯的肩上,消遣陳濯取樂:「你現在是不是開始覺得,我這個人其實也挺不錯的?」
陳濯提著一口氣往下走,不想和他浪費口舌,畢竟陸少珩一米八多的大高個,把他背下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陸少珩見陳濯不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所以我一開始提的那個條件,你可以答應了嗎?」
「回去之後陪我睡一覺。」話一說完,陸少珩就察覺到自己冒進了,立刻自覺地後退一步:「如果你覺得不太好,我們可以從約會開始,不過我看你也不是這麼純情的人。」
說著,陸少珩湊近陳濯,貼著他的耳廓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再讓他這麼說下去,可能去哪家酒店開房都要擅自決定好了,陳濯終於忍無可忍,開口說:「安份點,再廢話就把你扔下山去。」
7
第七章 你想怎麼樣?
陸少珩和陳濯的家是市中心的一套大平層,客廳南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大玻璃,正對著的是城市江景最精華的一段。
在陳濯和陸少珩認識的第三年,兩人一起買了這套房子。那天中介帶著他們來看房,陸少珩見到這扇落地大窗的第一眼起,就決定把家安在這裡。
說是家其實也不大準確,畢竟他們從來沒有真正地在一起過。
今夜,這套許久無人造訪的房子突然亮起了燈,緊閉的窗簾拉開,嘩啦啦的水聲在主臥響起。
浴室里水汽氤氳,浴缸旁散落著一堆剛脫下來的衣服,陸少珩舒展著四肢,仰身躺在一池溫水中,微微闔著眼。
陳濯的身上還穿著今天趕飛機時的那套衣服,他側身坐在浴缸邊緣,先用花灑濡濕陸少珩的頭髮,又從瓶子裡擠出洗髮水,動作輕柔地在他的發間揉出泡沫。
「抬頭。」陳濯說。
陸少珩聽話往後仰了仰腦袋。
陳濯手裡拿著花灑,細心地將他頭髮上的泡沫沖洗乾淨,並不擔心弄濕自己的衣裳。
洗完了頭髮,陳濯從抽屜里拿出剃鬚刀,抬起陸少珩的下巴,一點一點剃掉他臉上的鬍渣。他端著陸少珩的臉,左右端詳了兩眼,直到這個人不再像一隻失魂落魄的小動物,他才停下來。
「不要泡太久。」陳濯放下剃鬚刀站起身,離開前試了試水溫,說:「我先出去了,再過一會兒自己出來。」
聽見他這麼說,浴缸里的陸少珩睜開眼睛,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陳濯。」
「怎麼?」
伴隨著身後的一陣水聲,陳濯剛回過頭,就被陸少珩一把推倒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台上。
待他徹底反應過來,陸少珩已經欺身上前,渾身濕漉漉地跨坐在他的身上。
陳濯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陸少珩從浴缸裡帶出來的水珠順著他的衣擺一路往下,淅淅瀝瀝地落在大理石地面,匯聚出了一片小水窪。風衣上的金屬鈕扣稜角分明,在陸少珩的皮膚上劃出了數道紅痕。
陸少珩寬肩窄腰,四肢修長,再加上他從小養尊處優,膚色比尋常人白上一些,整個人在陳濯那一身黑色風衣的襯托下亮得耀眼。
「你想怎麼樣?」陳濯伸出手,攬住陸少珩的腰,以確保身上的人不會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陸少珩沒有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陳濯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抬頭咬上了他的嘴唇。
陸少珩歷盡千帆,關於如何把人親得腿軟的心得體會,足以寫出一篇三萬字的論文。但今晚的他顯得有些笨拙,所有的技巧都被拋在腦後,只是捧著陳濯的臉,急切地追逐著他的唇舌,沒有一點章法。
察覺到面前的人毫無回應,他略微往後退了一點,目光如一雙多情的手,細細描摹著陳濯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