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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憶思訥訥地聽著這一切，心裡產生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情緒，腦海不受控制地浮現出程宴每晚給自己講故事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程宴每次講故事都很溫柔，的確和他那張臉挺不符合的。

    高考前的那段時間堪稱林憶思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面臨著諸多壓力，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成績也沒有任何起色，在原地踏步，她不敢跟任何人說。

    只能每天在Savers的直播間發無數條的彈幕。

    她本來只是想找個地方宣洩一下自己的苦悶情緒，也沒対他能回復自己抱有期待。

    可他卻破天荒地勸導自己，任由著她說著學習的苦。

    那段時間的Savers対林憶思來說真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少年溫柔的嗓音配合著緩和的背景音樂，的確讓林憶思緊繃的神經有所鬆弛。

    當時的林憶思只是把Savers當成一個非常好心的陌生人，以至於高考結束一直想捧紅他。

    誰知道根本就捧不紅，更沒想到這就是程宴特地為自己註冊的小號。

    林憶思的心緒在姜盈盈的聲音在中漸漸飄遠，根本就沒有聽清姜盈盈後面又說了些什麼。

    姜盈盈一個人正說的起勁。

    「而且程宴為了給你每天講故事，房間裡擺滿了一堆童話故事書。」

    姜盈盈到現在都不會忘記自己進程宴房間看見那一摞摞的童話故事書。

    那些書和程宴的房間格調截然不同，想讓姜盈盈不記住都難。

    「你能想像一個看起來那麼冷淡的人房間裡全是那些花花綠綠的書嗎?」

    姜盈盈越說越說激動，拽著林憶思手腕的手不受控制地緊了緊。

    林憶思感受到一陣痛意，倒吸一口涼氣，倏然回神，眨巴幾下眼睛，一臉怨懟地看著姜盈盈。

    姜盈盈會意，下意識鬆開了林憶思的手腕，舉起自己的手，尷尬地笑了幾聲。

    林憶思眼底洶湧的情緒慢慢歸為平靜，輕嘆了一聲，伸手揉了揉被姜盈盈抓得通紅的手。

    姜盈盈見林憶思臉上的怒意消散了不少，也逐漸變得大膽起來。

    她也不再整理自己的措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東扯一點西拉一點，讓人聽得雲裡霧裡的。

    好半天，姜盈盈才絮絮叨叨地把話給說完，留下還在慢慢消化的林憶思。

    林憶思費了不少精力才弄明白。

    姜盈盈上下打量著林憶思，眼睛微微眯起，注意著她的表情，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在心裡默默地分析起來。

    想必林憶思這是被自己說的有所感動了。

    姜盈盈乘勝追擊，開始打起感情牌。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的，但我想肯定比我們知道的時間要長。」

    「我知道你生氣是因為他騙了你，但你要相信程宴他也沒什麼惡意。」

    姜盈盈說到最後感覺自己嘴巴都快要渴得冒煙了，但卻時刻不忘自己要替程宴洗刷冤屈。

    她現在只覺得程宴可真是太幸福了，有一個這麼好的姐姐，她可真是為這個表弟的幸福付出太多了。

    差點就把這玩了這麼久的好朋友給賠了。

    姜盈盈深知自己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林憶思的床上，全憑自己和她這幾年交情，不然早就被她給踹下去了。

    哪還有機會讓她在這兒跟林憶思說這麼多。

    不得不說，姜盈盈果然是最了解林憶思的。

    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讓林憶思対程宴的態度有所轉變。

    等姜盈盈走後，林憶思又躺回了床上，小臉埋在被子裡，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眼珠子轉了轉，緊緊盯著天花板看，沉吟片刻。

    她自己究竟在乎Savers是誰嗎?

    顯然是不在乎的。

    她從始至終生氣的點都是程宴瞞著她這麼久，久到都快讓林憶思分不清他究竟是誰。

    林憶思翻了個身子，纖細的手從被窩裡探了出來，在床頭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機。

    她指尖微彎，在屏幕上點了點，手機頁面隨即跳轉至微信聊天界面。

    屏幕上的聊天框滿滿當當，但卻唯獨少了那個熟悉的微信頭像。

    林憶思輕抿著唇。

    她好像有點後悔把程宴刪得太快了。

    程宴上次發過來的信息她都還沒來得及看......

    以前的聊天記錄也都沒了。

    林憶思対著手機大聲地哀嚎著，裹著被子在床上順勢打了幾個滾，氣呼呼地輕捶著床。

    果然。

    人在衝動的時候就不能亂作決定。

    當事人林憶思現在就是後悔，十分後悔......

    男生寢室這邊聲音一片嘈雜，裡面的玩鬧聲急聲地鑽入程宴的耳里。

    程宴沒有理會他們，置若罔聞，任由著他們吵鬧。

    直起身來，注意到旁邊的那一摞紙張，猶豫了幾秒，抽了一張出來，鋪好。

    程宴修長的指尖微彎，指尖微微泛白，輕抵著鋼筆，猶豫良久，卻遲遲沒有下筆書寫任何一個字。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在紙張上寫下林憶思的名字。

    看著已經寫下幾行字的信紙，而後又搖了搖頭，似是有些不滿意。

    程宴隨手把紙張撕了下來，揉成一團，順手往垃圾桶一拋。

    紙糰子在空中形成一道拋物線，隨即哐當一聲落入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