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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23:16 作者: 玉寺人
    陸鹿本來不是一個陽光開朗的性格,壓抑的久了,或許想要報復社會都是有可能的。

    那段時間她偶爾走在路上,都會恍惚的看錯紅綠燈。

    有幾次過馬路時汽車擦身而過,呼嘯的風中陸鹿除了一身的冷汗,會害怕自己就這樣死了。

    但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偌大的世界裡,她也感覺非常孤獨。

    而這種壓抑,直到在高考結束後的那個盛夏里爆發了。

    面對鄭囂接連不斷的口頭騷擾,肢體騷擾,陸鹿為了高考都一直在忍,可高考後呢?她還有什麼好忍的?

    女孩兒的生日在九月,她知道鄭囂心知肚明的在等她成年。

    陸鹿身上常備的刀子就沒有放下過,在十八歲成人前悶熱的夏天裡,她第一次主動約鄭囂出來。

    她知道不能真正過了十八歲,那時候她的『犯法』會更加嚴重。

    在鄭囂欣喜若狂的眼神中,他的氣息漸進,灼熱的鋪天蓋地壓向她。而陸鹿的眼神卻一直都冷得像冰,只是男生沒有看到。

    在他最興奮的那一刻,陸鹿從背後抽出來了她研究揣摩了大半年的刀子。

    只可惜是第一次拿刀,第一次傷人,還是偏了。

    陸鹿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握著刀柄的手並不是穩的,銳利的刀子只重重地划過鄭囂的手臂,頃刻間見了血,肆意揮灑在她黑色的短袖上。

    那天,陸鹿是刻意穿的黑色,這樣即便是被見了血,也不會顯得太嚇人。

    鄭囂吃痛的按住流血的手臂,不敢置信的看著陸鹿:「你要…你要殺我?」

    陸鹿看著他狼狽的模樣不慌不忙,甚至笑了笑。

    刀口舔血似的,她平靜又冷酷:「我只想讓你離我遠點。」

    殺人?她還是不敢的,不過故意傷人嘛…怎麼也逃不掉。

    剛剛熾熱的氛圍一下子冷了下來,迎著鄭囂好似要吃人的目光,陸鹿淡淡道:「還等什麼啊?報警啊。」

    「還是要我幫你?」

    說完這句話,她就拿起手機要打110。

    可下一秒,握著的手機就被重重的打在地上,就連陸鹿的手都免不了要遭殃,挨了重重的一下後火辣辣的疼。

    「你他媽瘋了是不是?」鄭囂一隻手也能把她從床上抓起來,氣的顫著胳膊掐住她,神色暴戾陰鬱的要命:「真以為老子拿你沒辦法?陸鹿,你他媽有備而來的故意傷人是想幹嘛?想蹲局子擺脫我?我告訴你,沒門!」

    男生的手勁兒很大,陸鹿身上被他掐的青青紫紫的疼,在逼仄的環境裡有種窒息的錯覺。

    但無論她怎麼難受,一張俏生生的臉上都是從不屈服的蒼白冷意,甚至連半點示弱都沒有。

    鄭囂真的氣大發了,一時間他恨不得弄死陸鹿。

    只是燕市很小,他們正僵持不下的時候,警車鳴笛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鄭囂面色勃然大變:「你報警了?」

    「我說過要報警。」陸鹿冷笑:「你不肯,那就我來。」

    「艹。」鄭囂惡狠狠的罵了句,連忙離開了這家狹小的旅館。

    陸鹿是一個人被帶到警察局的。

    她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就已經不堪忍受的動手傷人,所以聞訊的警察看著她冷靜的說自己差點被□□的時候,實際上是不太信的。

    這麼年輕的姑娘……面對這種事情會這麼平靜?

    雖然她一身白皮的脖子和手臂,確確實實的有不少淤青----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末了警察安排她先去做一下傷痕鑑定。

    她身上受傷最嚴重的地方是手,拿不穩刀也傷了自己,其他的倒還好,因為鄭囂還沒有機會的時她就已經懂得保護自己了。

    在折騰的時候,『百忙之中』的潘梅香和陸城才趕到了警察局,他們終於肯關心她正視她這個女兒,但對陸鹿來說已經太晚了。

    尤其是,潘梅香和陸城並不是真的關心她。

    他們只是覺得陸鹿丟人。

    黑著臉進行了筆錄聞訊後回到家裡,潘梅香對著女孩兒就是一陣非打即罵。

    「你怎麼回事啊你?傷了人後報警說自己被…被□□?」潘梅香簡直氣得大哭,手上不住的掐著陸鹿:「你還不嫌丟人啊你!」

    「我為什麼要覺得丟人?」陸鹿冷冷地反問。

    「你、你一個女孩子因為這種事情去報警?整個燕市才有多大?這還不丟人!」潘梅香破口大罵:「你還要不要名聲了額?!」

    「名聲當飯吃啊!」陸鹿也提高聲音,忍無可忍的懟了回去:「從警察局到回家你有問過我一句事情經過麼?關心過我麼?我還是不是你女兒?還是你在乎那亂七八糟的名聲!」

    「就是因為關心你才在乎你的名聲啊!」潘梅香沒想到陸鹿會這麼激動的反駁,愣了一下比她聲音更大的罵了回去:「你個死丫頭,以後……」

    陸鹿打斷她:「我要起訴。」

    空氣中頓時陷入戛然而止的寂靜里,氛圍死一樣的窒息。

    潘梅香顫顫巍巍地問:「你要幹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即便在說十遍八遍,陸鹿也覺得沒什麼怕的。

    「我要報警,我要起訴鄭囂。」女孩兒看著父母,一字一句說的堅定:「他已經對我造成長期的騷擾了,□□未遂你們懂麼?你們關心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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