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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愛你

    夜色沉沉, 屋外剛下過一場大雨，雨水堆積在葉片和花朵上，緩慢往下滑動, 在花苞無法再支撐的時候, 露水終於滴落，砸在倒映著彎月的水坑上，泛起漣漪。

    屋內暗著燈，窗戶倒影上有隱隱綽綽的人影起伏，隱秘的聲音從臥室傳出，久久不停。

    良久之後，浴室的燈亮起，響起了水流聲。

    這一夜漫長又纏綿，分別許久的兩人食髓知味, 仿佛感覺不到疲憊，只用最本能的方式宣洩自己對彼此的思念與愛意。

    凌晨三點, 臥室門終於打開, 裴溪聞身上裹了條浴巾, 光著腳走進客廳, 倒了杯水又回去臥室。

    林見鹿靠坐在床頭, 身上穿了件吊帶睡裙，遮不住肌膚上的斑斑印跡, 她顯然也不在意, 低頭正在手機上打字, 她正在回復一些來自倫敦的工作信息，這會兒忙得都察覺不到累。

    裴溪聞端著水走到床邊, 把水杯遞到林見鹿嘴邊, 林見鹿稍稍抬頭, 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她喝完好後，裴溪聞又將杯中剩下的水喝完。

    「很緊急嗎?」裴溪聞在床邊坐下來。

    剛才電話就響了好幾個，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們估計能通宵到天亮。

    林見鹿嗯了聲，然後說：「不過處理得差不多了，不是太大的事，你等我編輯一個郵件。」

    「要電腦嗎?我給你拿過來。」

    「不用，我手機上可以操作。」

    過了大約十分鐘，林見鹿把工作處理完，放下手機的一瞬間，困意來襲，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往旁邊一看，裴溪聞已經躺在她右側的床上了。

    林見鹿笑了笑，她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躺下來，閉著眼睛的裴溪聞一伸手，準確無誤地將她抱入懷中。

    林見鹿枕在他肩頭，一手搭在他的腰間。

    「裴溪聞，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她從前也問過，只不過和當時問出這句話的心境不同，這一次是想親耳聽見他的答覆。

    而這一次，裴溪聞也沒再拐彎抹角，也沒有不答反問，而是一字一句回答她：「是男女朋友關係，雖然有點先上車後補票的意味，但是……」

    裴溪聞停了停，他睜開眼，垂眸看向林見鹿，給了她她想要的儀式感，「阿靈，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認認真真的那種。」

    林見鹿仰起頭，鼻尖蹭了蹭裴溪聞的下頜，她說：「好難得，居然能從你口中聽到認認真真這四個字。」

    裴溪聞笑了一聲，「你這是挖苦我呢?」

    林見鹿也笑了，「哪敢。裴溪聞，我是一個很害怕付出感情的人，也因此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人，我不知道我能愛你多久，但是我想，人生短短几十年，能夠珍惜當下的幸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我願意，裴溪聞，我願意和你在一起，我們談戀愛吧，認認真真的那種。」

    說到最後幾句話的時候，林見鹿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裴溪聞撫上她的臉，輕輕抹去她眼睫上的那點濕潤。

    「怎麼又哭了，別哭了，乖。」

    「就是覺得，真的太難了……」林見鹿帶著哭腔，「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即便再次見到，或許那時候我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離開帝都的時候，我本以為我不在意，可是直到我離開你，我才發現自己愛上你了……」

    裴溪聞無聲嘆氣，他將林見鹿按入懷中，揉了揉她的後腦，「所以這幾年，你是不是過得也不好?」

    林見鹿緊緊抱住裴溪聞，她說：「不好，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身邊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我的性格很難融入一個新的群體，剛到學校那段時間，被當地的同學欺負過，被搶過錢，被偷過包，也被騷擾過，我孤立無援，身邊找不到一個人幫助，我才發現原來我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強大，我一直都是在別人的羽翼下成長。」

    「除此之外，就是很想你，我不敢去了解你的任何消息，害怕看到你和另一個人恩愛幸福的畫面，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可以徹底忘記你。」

    這五年裡，林見鹿獲得了屬於她事業上的小成功，可唯獨感情這一塊，她不敢再碰，也不想碰，她發現自己無法再輕鬆地對一個人動心，也無法再開啟一段新的戀愛，她的情感永遠地定格在了五年前，止步不前。

    她也才知道，原來放棄一個自己深愛的人，會有這麼這麼痛。

    「現在沒事了，還好我們還是找到了對方。」裴溪聞抱著她，吻落在額間，和她說，「這一次，我不會再輕易讓你離開了，以後所有的困難都有我來解決，不會再有任何能夠分開我們了。」

    他們曾在錯誤的時間遇上對方，所以即便是相愛也無法走到最後，可上天卻再給了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又在正確的時間，再次遇上對方。

    而這一次，他們都不會再放開彼此緊握的手，終於說出口的愛意，是分離的五年換回的所有勇氣。

    「裴溪聞，我現在也愛你，從過去，到現在。」

    -

    林見鹿第二天起得晚，她起床時裴溪聞已經上班去了，給她手機上發了條留言，說早餐在微波爐里，熱一下就可以吃。

    林見鹿坐在床上反應了半晌，這才真的意識到她是真的回到裴溪聞身邊了，他們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在一起了，一想到這，她就止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