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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16:46 作者: 半小九
因為有梁芮寒的支持,裴昶在一眾兄弟姐妹中殺出重圍,成功獲得了裴氏的繼承權,成為了家族新一代當家家主。
或許是權利和地位都被握在了手心,裴昶的本性便不再掩飾地暴露,他對梁芮寒有極強的控制欲,不准她社交,不准她外出,更不允許她私自和別人接觸,梁芮寒在生下裴溪聞後兩年便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裴溪聞四歲那年,梁芮寒從別墅三樓跳下,不幸摔到了頭部,當場死亡,而她死的時候,裴溪聞還在屋內梁芮寒的床上熟睡。
梁芮寒的離世引起軒然大波,梁家逼著裴昶給個說法,可彼時的裴昶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誰都瞧不起的小公子了,他是裴氏的當家人,是誰都不敢忤逆的存在,所以梁家也奈何不了他。
一年之後,裴昶娶了第二任妻子黃蘇,不久後生下了裴潯止。
當時的裴溪聞因為母親的離世產生了很大的心理問題,誰都無法接近,所以黃蘇剛來家裡的那一年裴溪聞都沒有好臉色給她,包括裴潯止出生,他也常常欺負這個來自繼母的弟弟。
可黃蘇和其他的繼母很不同,面對裴溪聞的百般刁難,她從未有過生氣,反而更加耐心友善地對待他,包括有了裴潯止,她和裴潯止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讓著哥哥。
裴溪聞也不是性情冷漠之人,黃蘇和裴潯止的好他看在眼裡,逐漸的他也接受了他們,黃蘇的出現填補了他缺失的母愛,在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把黃蘇當做了自己的母親一樣看待。
「那後來呢?」
「後來。」裴溪聞想了想,「後來我所認為的一切美好又再次破滅。潯止十八歲那年出了事,父親勃然大怒,把他和黃姨送去了國外,沒有他的允許不准擅自回國。也就是他們走了之後,我父親現在的這任妻子到了家裡,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他在外面都養著別的女人,包括我現在的這個所謂的三弟,當時他出生的時候,潯止才兩歲。」
林見鹿曾聽說過豪門內部的恩怨紛擾不斷,沒有哪個豪門家庭是沒有所謂的秘事的,當時她還不信,但現在她信了,這些豪門秘事是足以讓人唏噓的程度。
林見鹿環住裴溪聞腰,小手撫了撫他的背,是在安慰。
裴溪聞彎了彎唇,其實他忽然和林見鹿說這些也不是為了讓她可憐,他只是這一刻想找人傾訴,也想告訴林見鹿,曾經他說的都不是假話,他也沒有一個美好的過去,他和她是一樣的。
「那今天,是誰……生病了?」林見鹿組織語言,用生病代替那個她不願說出口的詞。
裴溪聞說:「潯止從前身體就不好,今年過年的時候他回了國,這段時間都住在家裡,今天晚上,他和我三弟發生了一些矛盾,兩個人動了手,都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牽連舊疾,他被下了病危通知。」
林見鹿一驚,「那他……」
裴溪聞拍拍她的後背,「已經搶救過來了。」
林見鹿鬆了口氣,「那就好。」她又看向裴溪聞的臉,「那你這臉是?」
「我到醫院把我三弟揍了一頓,他媽氣不過,上來打我,我也不能對她動手,就被她發瘋地抓了幾下,沒事,過幾天就消了。」
林見鹿皺眉,嘟囔著罵了一句:「真野蠻。」
裴溪聞輕笑著摟了摟她。
喧囂的夜因為這個溫暖的擁抱而歸於平靜,把她抱在懷裡,裴溪聞才感覺到自己能夠呼吸。裴潯止的病危通知,黃蘇匆忙趕到醫院的崩潰,那個野蠻的女人的張牙舞爪,還有父親的不作為,裴溪聞很累,覺得一切都糟糕透了。
他低頭,埋首在林見鹿頸窩,他深吸了一口氣,聞著林見鹿身上的味道,只有這樣他才覺得好受一點。
不知從何時開始,林見鹿成為了他短暫的止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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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聞不顧裴老爺子的反對給裴潯止轉了院,他不想讓別人打擾裴潯止和黃蘇,這兩個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也是他的底線。
第二天,裴溪聞去醫院看望裴潯止,並且帶上了林見鹿。
林見鹿從沒想過裴溪聞會帶她去見他的家人,因此一路上她都有些緊張,不知道見到面後該說什麼。
本以為像這種豪門太太和公子哥會比較高傲矜貴,不是像裴溪聞這樣,就是像裴時朝那樣,但等到了病房,看見病床上的裴潯止後,林見鹿被顛覆了傳統的印象。
裴潯止一點都沒有那種冷傲的感覺,反而很親切和煦,溫暖的笑容仿佛是小時候隔壁鄰居家的大哥哥。
「大哥。」見到裴溪聞進來,裴潯止支起身和他打招呼,而後又看到裴溪聞身後的林見鹿,他稍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這位應該是林見鹿林小姐?」
林見鹿一怔,「你知道我?」
裴潯止笑了笑,「當然知道,常聽大哥提起你。」
林見鹿愣了下,抬頭看裴溪聞。
裴溪聞把帶的水果往桌上一擺,說他:「行了啊你,好好休息少說話。」
裴潯止聳肩,朝林見鹿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林見鹿笑了起來。
過了會兒,黃蘇也回到病房,林見鹿跟著裴溪聞喊了她一聲黃姨,黃蘇見著林見鹿也沒多少意外,親切地叫了她一聲見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