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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16:46 作者: 半小九
雖然已經有段時間沒開過了。
裴溪聞繫上安全帶,只叫她慢點開,林見鹿揶揄他,她開得肯定比他慢。
「去哪?」林見鹿問。
裴溪聞淡聲:「醫院。」
林見鹿看他一眼,卻還是什麼也沒問, 發動車子開往了醫院。
這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縱使林見鹿有好奇和疑問, 但她也深知裴溪聞的私事不是她該了解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好幾次等待紅綠燈的間隙林見鹿偏頭看他, 裴溪聞都只是低垂著眼安安靜靜坐在座位上, 臉上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神情,仿佛十幾分鐘前那個發了瘋的人不是他一般。
林見鹿覺得自己了解他還是了解得太少了。
抵達了醫院, 林見鹿把車停在醫院門口的露天停車場。
「你上去吧, 我在下面等你。」林見鹿說。
裴溪聞解開安全帶, 偏頭看她,「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下來, 可能會很晚, 你要不先回去吧。」
林見鹿笑了笑, 「沒事啊,我就算回家也還是睡不著,還不如在這裡等你,你快上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裴溪聞看了她片刻,伸手過來將她攬進懷裡,然後低頭舔舐了一下她唇瓣上的傷口。
「疼麼?」他問。
林見鹿低眸,「不疼。」
「抱歉。」
「沒關係。」
裴溪聞吻了吻她,這才鬆開人下了車。
裴溪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深夜的醫院仍舊是燈火通明,偶爾幾輛拉著急促警報的救護車匆匆駛進,就好像是即將消失的生命那般,稍不留神就會逝去。
林見鹿不喜歡來醫院,上一次來醫院還是她在虞鎮過敏的那次,如果不是那時候情況危急,她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去醫院。
原因無他,只是她不喜歡這個地方。
她七歲那年,也是這樣被親戚匆匆接到醫院,他們告訴她,她爸爸出事了,可能要死了,讓她去見爸爸最後一面。
七歲的林見鹿對死亡沒有什麼概念,當她看見躺在病床上渾身是血的父親時,她感到的只有無邊的恐懼,她不知道那種恐懼來自哪裡,她只是本能地不願面對。
她和父親還是沒見上最後一面,當她到醫院後沒多久,醫生就宣告了死亡。
緊接著那一年,她又迎來了爺爺的離去,那時林見鹿才懂了死亡的意義,死亡就是,這個人,在此生,都不會再見到了。
林見鹿不知道裴溪聞是不是在經歷這樣的事,如果是,那她知道裴溪聞現在最需要的是陪伴,雖然可能他並不需要她的陪伴。
林見鹿望向窗外,目光無所依地落在城市的五光十色中,良久之後,她閉上眼,往後靠在座椅靠背上。
-
裴溪聞是兩個小時之後才出來的,此時的時間已經過了零點,四周靜悄悄的,因此車外傳來的腳步聲都無比清晰。
林見鹿才睡意中清醒,她拉起座椅,副駕駛的車窗在同時被敲了敲,林見鹿趕緊開了鎖。
裴溪聞坐了進來,車內的吸頂燈感應亮起,裴溪聞卻伸手按滅,四周重新陷入黑暗。
「裴溪聞。」
「嗯。」
林見鹿看不清裴溪聞的臉,她伸手過去,裴溪聞抓住她的手,然後說:「過來。」
林見鹿跨過中間的控制台到副駕駛側,被他攬坐在膝頭抱入了懷中。
靠得近了,林見鹿才聞到裴溪聞身上各種各樣的味道。
有醫院的消毒水味,有苦澀的藥味,有清淡的酒味,還有濃濃的煙味,他身上慣有的清冷香調被覆蓋,這個人仿佛變得陌生。
林見鹿抬起頭來,「裴溪聞,我想看看你。」
裴溪聞按住她的後腦勺,沙啞疲憊的聲音響起:「別看了。」
林見鹿靠在他的胸膛,聽見胸腔內那急促的心跳聲,不如往常那樣沉穩,她有了個猜測,便問:「你和人打架了嗎?」
裴溪聞不言。
「你受傷了?」
林見鹿不顧裴溪聞的反抗,掙扎著從他懷裡起來,她捧住他的臉,隱隱的看見他的臉上有幾道深色的痕跡,林見鹿開了車內的燈,看見了裴溪聞臉上的幾道紅痕。
林見鹿愣住,「你這是怎麼了?誰弄的……」
聽著她這聲音就覺得人要哭,裴溪聞撫上她的手,笑著安慰:「沒事,沒打架,別人不小心抓的。」
「那怎麼能抓臉呢?」
裴溪聞笑了,「怎麼,不帥了?」
林見鹿拍他一下,「你還笑!」
裴溪聞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重新把人抱進懷裡。
「真的沒事。」他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摟著,側臉貼上她的頭頂,很輕地蹭了蹭,「給我抱一會兒就好。」
林見鹿待在他的懷裡,深知此刻的裴溪聞需要安靜,因此她也暫時靜了下來,過了許久,裴溪聞的聲音忽然從頭頂上響起。
「我給你講個很狗血的故事,聽不聽?」
「關於你的?」
「你不用這麼聰明。」
「……」
裴溪聞出生名門貴族,他的母親是曾經的帝都第一名媛梁芮寒,父親是帝都豪門裴氏的四公子裴昶。其實按照當時的各自地位,裴昶是配不上樑芮寒的,但憑藉著裴昶的一番熱情和真誠,最終梁芮寒被他所打動,不顧父母反對嫁給了裴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