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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16:46 作者: 半小九
「嗯?」
裴溪聞摸了摸林見鹿的臉,俯身低頭,輕輕碰上她的唇。
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下一下親吻著她的唇瓣,不急於深入,更像是安撫,也像是戀人間的溫存。
林見鹿的眼眶有些濕熱,呼吸也不再平穩,她從水裡伸出手,兩條濕噠噠的白藕似的手臂勾上裴溪聞的脖頸,她張唇,主動加深這個吻。
這或許不該是裴溪聞的職責,也不是他們之間適合做的,但是這一刻,她很需要他,她需要他的救贖與支撐,即便只是瞬間的短暫,她也需要他的陪伴與安慰,像是戀人那般。
唇間嘗到一點咸澀的味道,裴溪聞閉著眼,循著這點咸澀向上,用唇找到她的眼睛。
唇瓣所及之處是一片濕潤,他吻在她的眼睛,低嘆:「別哭,求你。」
……
這一晚的裴溪聞很溫柔,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體貼,處處注意她的感受,恍惚時她睜眼,看見他那雙盯著她時溫柔疼惜的眼,感受著他撫摸自己汗濕的額頭,一個個輕柔的吻落在上面,一時間,她有些迷失在裴溪聞的柔情之中,如果愛意可以演出來,那她此時此刻,就很需要這樣的愛。
即便這是陷阱,她也願意跳了。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屋外的雨停了,太陽下了山,彎月高掛,整座城市籠罩在深夜的安寧靜謐之中,她靠在他胸前喘氣,終於徹底的活了過來。
林見鹿動了動,啞聲開口:「我餓了。」
有胃口了就是好事,裴溪聞起身,「樓下有菜,我去熱一下。」
稍晚的時候門鈴響過一次,裴溪聞下過一次樓,想必是那時候送來的晚餐,只是林見鹿當時情緒不對,什麼都吃不下,只想發泄,於是裴溪聞還沒來得及問她要不要先吃飯,就被她重新拉回了房間。
林見鹿看了眼此刻的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這個已經三十了的男人。
懶得去衣帽間找睡衣,林見鹿隨手撿起裴溪聞落在地上的白襯衫穿了上去。
裴溪聞有將近190,林見鹿是典型的南方姑娘,只有165左右,因此他們倆有懸殊的身高差和體型差,林見鹿穿他的襯衫就像穿了一條裙子,她把袖子折了四五折,這才堪堪露出了手腕,至於衣擺,長度讓她都不需要穿打底褲。
林見鹿就這樣下了樓。
裴溪聞穿著深灰色的絲絨睡袍,腰間的帶子系的隨意,露出一塊瓷白的精壯胸膛,他聽見下樓的動靜,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林見鹿身上的衣服。
他眯了眯眼。
林見鹿像沒察覺到那般,徑直走到餐桌邊坐了下來,她摸著飢腸轆轆的肚子,看著一桌子美食不禁感嘆:「哇~也太豐盛了吧,裴溪聞你是我的神!」
裴溪聞輕笑一聲,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以後別再這麼遲吃飯,你胃本來就不好,別小小年紀的把身體熬壞了。」
「知道了知道了。」
兩人並肩坐著安靜用餐,林見鹿喝了口湯,抬眸看他一眼,而後又垂落,過了會兒,她又看他一眼。
這一眼裴溪聞看了過來,他抬眉,「看我做什麼?」
林見鹿眨眨眼,她把嘴裡的飯菜咽下。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你想說自然會說。」
裴溪聞是個很稱職的性/伴侶,他和林見鹿的交流只會存在於該存在的地方,而關於私事,他從不主動問起。
林見鹿想了想,還是就今天的事情和他道了個歉。
「我媽今天說的那些,你別在意,她這個人,就是有點……」林見鹿低下頭,自嘲地笑了下,「雖然作為女兒這麼評價不太對,但是,她確實就是一個很輕浮的女人,並不是針對你,她是對任何人都這樣,特別是男人,長得好看的男人。」
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林見鹿覺得不舒服,同時也對裴溪聞感到抱歉,她也因為自己有個這樣的母親而丟臉,怕裴溪聞看不起她,怕裴溪聞對她有異樣的看法,怕很多很多,而更多的,是她那被鄭幽潔踐踏的自尊心。
裴溪聞沒有回應林見鹿的道歉,他只是問:「你是單親。」
雖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卻是陳述。
林見鹿點頭。
她深呼了一口氣,忽然說:「我想喝點。」
裴溪聞看了看她,也沒拒絕,只說把飯先吃完。
吃完了飯,兩人坐到吧檯邊,裴溪聞給她倒了一杯上次喝的紅酒。
林見鹿接過酒杯,一口悶了進去,裴溪聞都來不及阻止。
他皺了皺眉,「別喝這麼急。」
林見鹿像沒聽見那般,把杯子又遞給他,「還要。」
她鼓著嘴,盯著那酒瓶里的酒一眨不眨,這架勢好像要把自己灌醉。
裴溪聞握著酒瓶,兩人對峙片刻,他無聲嘆氣。
罷了,難得一次,醉了就醉了吧。
裴溪聞給林見鹿重新倒上一杯。
林見鹿就這樣一連喝了三杯,她眯著眼,打了個酒嗝,整個人有些懵,小臉紅紅的,顯得倒有些可愛。
她趴下來,趴在桌上,慢慢說:「我爸是個廠老闆的兒子,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紈絝富二代,我媽是會所的小姐,當時據說是頭牌。他們倆一見鍾情,發生關係後很快我媽就懷孕了,我爸堅持要娶她,但是家裡人不同意,他就跟家人斷絕了關係搬出來,和我媽結了婚。後來嘛,其實也都能猜到,兩個風流成性的人怎麼可能安分守己過好日子,我出生後沒多久,他們就雙雙出軌,在外面有了各自的情人。我爺爺奶奶雖然看不慣他們兩個,但還是比較疼我,怕我跟著他們沒人照顧又怕我被帶壞,就把我接去在他們身邊養。再後來,我爸和情人在去開房的路上遇到車禍,兩個人當場死亡,我爺爺那時候身體本就不好,聽聞這個噩耗人立馬就不行了,沒多久也去世了,我奶奶支撐不住,去了療養院,也沒辦法照顧我,所以我又回到了我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