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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16:46 作者: 半小九
    裴溪聞:【進入畫展了?】

    這人的消息還挺靈通。

    林見鹿:【是呀,厲害吧。】

    裴溪聞:【厲害。】

    裴溪聞:【畫展在周末?我來看看?】

    林見鹿愣了愣。

    畫展是對外開放的,裴溪聞想來就可以來,只是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若是到了現場裴溪聞和她打招呼,她該以什麼身份面對他呢。

    親戚,還是朋友?總不可能是女朋友。

    一種私心,林見鹿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裴溪聞的關係。

    林見鹿想了想,回復過去:【你來,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裴溪聞:【什麼?】

    林見鹿:【你要是看見我,能不能裝作不認識我?】

    打下這串話的時候,林見鹿是有些忐忑的,她不知道裴溪聞能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又或許他理解不了,反而會因此生氣。

    這段話發過去,裴溪聞並未立刻回復,在等待的那幾分鐘裡,林見鹿第一次在裴溪聞這裡感受到了難熬。

    畢竟沒有誰會願意被隱瞞關係。

    過了許久,久到林見鹿以為裴溪聞不會再回復,她的手機終于震動了一下。

    林見鹿連忙看去,裴溪聞只簡簡單單的發了一個好。

    林見鹿更不安了,他這是什麼意思?就這樣同意了?沒有生氣嗎?

    捋了捋頭髮,將這條回復反覆看了幾遍,林見鹿又忽然懂了。

    或許在裴溪聞那裡,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並沒有那麼重要,或許他也並未想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他們認識。

    如果是這樣,那倒是林見鹿自作多情了。

    林見鹿扯唇笑了下,回復他:【那周末見。】

    裴溪聞:【周末見。】

    在這一次聊天過後,林見鹿和裴溪聞就沒再聯繫過,林見鹿忙著畫展的事情,裴溪聞大概也有許多公事要處理,等再見面,已經是畫展當天。

    這是帝都美院主辦的,一個面向社會的大學生畫展,在這裡展出的作品是學生們向外界展示自己的第一步,許多人擠破了頭都想進來,也有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自己的畫作常年掛在這裡。

    林見鹿不想解釋公平的定義,因為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本就是無法公平的,若是人人都能做到公平,那也不會有那麼多不平等存在了。

    但好在,她有了這個機會可以進入到這裡,雖然這個機會是裴溪聞給她的。

    林見鹿是綜合畫系偏油畫,她對色彩和架構十分敏感,因此筆下描繪出的景色和人物往往生動真實,也蘊含了屬於她那張揚的個人特色。

    這一次林見鹿帶了三幅畫,都是上學期期末的作品。

    看展的人來來往往,林見鹿站在遠處,觀察著每一個在她的作品前駐足的人,她希望被認同,也渴望聽到讚賞,因此在他們微微點頭的時刻,她都會欣喜無比。

    再一眨眼,畫前出現了另一個男人。

    他一身西裝,矜貴清雋,長身而立,單手插兜站在畫前,柔情的眼一寸一寸欣賞著畫作,照明的燈掛在畫前,光線從他頭頂滑過,落在看不見的遠處。

    忽然,他回身,隔著來往的人流,他與林見鹿的視線在空中相接。

    林見鹿一怔,有半秒的出神。

    策劃展出的老師從一旁迎上來,熱情地和裴溪聞打招呼:「裴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裴溪聞仍是看著林見鹿,輕輕勾唇。

    林見鹿緊張得心臟漏跳一拍。

    然而下一秒,他收回了視線,就像她要求的那樣,將她當做了一個陌生人。

    林見鹿鬆了口氣,可隱隱約約的,內心深處又有那麼一絲失落。

    老師在那叫了她的名字,林見鹿回過神,朝他們走去。

    「這幅畫就是出自她的手,叫林見鹿;見鹿,這位是裴氏集團的裴先生。」

    老師將林見鹿介紹給裴溪聞,林見鹿抬起頭,看向裴溪聞,彎了彎唇,「裴先生您好。」

    裴溪聞看著她,輕輕點頭,「你好。」

    「正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畫出如此有靈魂的畫,如今一見,果真是才貌雙全,後生可畏。」

    林見鹿笑容僵了僵,心想裴溪聞這誇得也太誇張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她有意思似的。

    果然,老師在聽完裴溪聞的話後,臉色也微微變了變,而後又圓滑地說:「是啊,見鹿是我們專業的第一,天賦極高,畫的畫得過好多獎呢。」

    「是麼?」裴溪聞笑了下,似是漫不經心問:「那之前怎麼沒在畫展見過林小姐的畫?」

    老師一愣,「額,這……」

    氛圍有些尷尬,林見鹿看了老師一眼,然後開口解圍:「是老師謬讚了,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和進步的地方,能來參加畫展的作品都是水平極高的,從前我沒有作出滿意的畫,就不獻醜了。」

    林見鹿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攬,老師也打著哈哈過去了,三人聊了會兒後,老師又帶著裴溪聞去看了別的畫。

    林見鹿重重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站了一上午,人有些疲憊,林見鹿邁著有些酸軟的腿往展廳後廊走去,她去洗手間上了個廁所,又補了補妝。

    前廳的人聲交談被一條走廊沖淡,只餘下聽不清的館內播放的背景音樂,似是離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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