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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10:29:44 作者: 籬音之下
    完事兒之後, 這群上門來的婦女們也不走,就不遠不近地圍著短手短腳卻是認真忙活的程靜淞看。

    其實她們更想做的是上前仔細盯著她研究,甚至摸一摸或者瞅一瞅,研究一下最好了,但程靜淞明顯在烤餅子, 她們要是靠的太近了, 回頭萬一叫徐如月誤會她們好吃貪吃可怎麼辦。

    現在誰家的日子過的都精細, 更何況昨天徐如月已經分了那麼多餅子給她們了, 她們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再叫人誤會了。

    可是她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程靜淞忙完, 她們每個人的家裡還有事兒呢, 也不能一直留在這兒, 便只好和程靜淞問了幾句諸如:

    「三寶, 你是怎麼想到用開水煮一下板栗的啊?」

    「三寶, 你再給我們仔細講一下到底是咋拾掇的那些板栗唄, 等明年再打板栗了,我也按照你的這個辦法來做。」

    「三寶,你的腦袋瓜子到底是咋長的啊,咋那麼聰明呢!」

    ……

    她們問, 程靜淞就做出一副乖乖小孩的樣子回答,什麼「燒開水是想把蟲子燙死啊,都是爸爸媽媽乾的, 我沒有做什麼呀, 可能是運氣好吧,我爸爸媽媽都聰明, 他們是大聰明,我是小聰明……」之類的話張口就來。

    總之就是讓人覺得這孩子腦袋瓜子靈活但是又不太超出她們認知的小孩模樣,倒是叫徐如月忍不住多看了她好幾眼。

    不過徐如月一項不會在外人面前下自己人的面子,因此她並沒有多嘴,只等在一番「吃點餅乾啊」和「我不吃,我不吃」這樣的拉扯中將人都客客氣氣送走後,她才狐疑地盯著程靜淞問道:「三丫頭,我咋覺得你剛才有點不對勁呢。」

    程靜淞忽悠徐如月都成習慣了,擺著一張特別無辜的臉看著徐如月道:「奶奶,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明白。」

    徐如月本來腦袋瓜子就沒那麼靈活,一時間也沒辦法具體形容出來到底是怎麼不對勁的,加上程靜淞又在問她說:「奶奶,現在太陽都出來老高了,幹活的人肯定都渴壞了,你的烏梅湯煮了嗎?」

    徐如月一大早的就被一群能幹的婦女圍著東拉西扯的,哪有時間煮烏梅湯。

    被程靜淞這麼一提醒,又感受到渾身上下燥熱的汗意,徐如月哪還能想起來程靜淞之前的那點不對勁,連忙轉身去熬烏梅湯去了。

    程靜淞笑了下,繼續頂著熱烘烘的烤爐烤餅乾。

    而那些從程靜淞家裡離開的人就不一樣了。

    她們今天一大早就被震撼到,加上這兩天村裡面也一直在說程建功多麼多麼聰明的話,這些人難免就對此和周遭的人感慨再感慨,將什麼「不愧是程建功的孩子」、「虎父無犬女」、「程建功一家人的腦袋瓜子到底是咋長的」這樣的話一嘆再嘆。

    一時間,程靜淞儼然和程建功一樣成為了上塘村的兩大頂流,走到哪兒就被人議論到哪兒。

    程建功是個男人還好一點,別人頂多往他面前多湊湊,說說話。

    而程靜淞就慘了。

    她年紀又小,走哪兒都有人圍著她,時不時將她摟起來抱一下,或者摸下臉蛋,摸下腦袋之類的。

    更有的竟然忽悠程靜淞給他們當乾女兒,或者有年輕的小媳婦或是已經懷孕的人讓程靜淞和她們一起睡段時間,好叫已經有影兒了的孩子和還沒有影兒的孩子沾一沾她的聰明氣兒。

    還有些年紀大的問她家裡的媳婦的肚子裡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聰明不聰明,似乎好像被她金口斷過之後,他們就真能如願以償一樣。

    程靜淞只覺得這些人太瘋狂了,而且葉美雲最近看那些試圖和她「搶女兒」的人的眼神,越來越危險,程靜淞乾脆就躲在家裡不出門了。

    好在村里各家大大小小的八卦都多,沒有了程靜淞這個能引起群體轟動的,其他的小八卦依舊能填充大家白天機械勞作時的苦悶。

    轉眼就到了八月底,程靜淞他們一直念念叨叨的新家的牆體總算是全部壘好了,現在就差上樑,蓋瓦了。

    之前燒磚的時候,程建功也請村里木工手藝比較好的幫忙按照現在的瓦片尺寸做了些模子出來,試探帶著燒了瓦,也能用。

    又考慮到接下來村子裡面還要建學校,現成的三個窯洞應該有些不湊手,所以在程建功家裡蓋房子的這半個月,他又領著村裡的人挖了兩個窯洞出來,現在這兩個新挖出來的窯洞裡面正燒著瓦呢。

    只是這些瓦目前正處在冷卻時間,暫時還不能揭窯。

    所以程靜淞家裡建房子的進度目前就處在了暫停的狀態。

    可這不代表這段時間特別忙碌的程建功能歇一歇了,相反他依舊把更多的時間泡在了磚窯廠那裡。

    沒辦法,徐建軍知道他接下來要出門一趟,也實在不放心現在才剛剛成立沒多久的磚窯廠,只能時不時過來看一看問一問,順便再讓程建功多提點一下其他人。

    另外,徐建軍現在已經完全對程建功的腦袋瓜子服氣了,這段時間也沒少拉著他討論到底怎麼建學校才是好。

    以至於明明家裡都暫時不蓋房子了,程建功反而比之前更忙了。

    這天,程建功依舊和之前一樣擦黑才踏進家門口。

    家裡面點了煤油燈,如豆的火光在程建功經過的時候狠狠搖曳了一下,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了好幾次後才逐漸穩住身形,繼續筆直地燃燒著,也將程建功額間晶瑩的汗水照的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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