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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4:17 作者: 修喵啊修喵
    看她的面相,跟余弘業竟然還有幾分親緣關係。

    *

    作者有話要說:

    余淼:萬萬沒想到居然可以看見渣爹挨打

    第179章 一更

    余淼天生眼耳通陰陽,才能看見和聽見這些。

    除了他之外的人里,就連趙道長,在沒有藉助開眼符的情況下,也無法感知到這些鬼影。

    唯有餘弘業,因為接連倒霉,又受了傷,身上陽氣薄弱,也聽見了那些聲音。

    但他畢竟是個正常活人,這些鬼影也不是衝著要他的性命來的,余弘業聽見的聲音沒有那麼清晰,只是隱約聽見一些動靜,能夠通過情緒分辨出來是在罵他而已。

    即便是這樣也夠嚇人的了。

    先前他還能嘴硬,說這都是自己的幻覺----不然為什麼就他一個人聽得見聲音,其他人都沒有反應?可如今道士都來了,那一陣暖風吹過,虛空中的聲音,和那攻擊性極強的陰風確實停頓了一下。

    那一瞬間余弘業後背冷汗都下來了,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直到那些東西再次朝他發起攻擊,他整個人都像是浸在了冰水裡。

    余弘業手腳發軟,渾身上下估計只有嘴是硬的:「余安寧!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讓門口那個不孝子給我滾!還有你……你剛剛想叫他做什麼?跟你說了多少遍,你是余家的人,不許給我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玩意!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爸,有沒有整個余家!?」

    余安寧一邊要安撫被余弘業嚇到,一驚一乍的母親,一邊還得放下身段,跟從前從來不相信也瞧不上的道士求助,已經是焦頭爛額。

    門口余淼的沉默,讓他格外難堪。

    他已經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和堅持,甚至主動在外人面前叫他「哥」,求他幫忙,結果余淼沒有反應不說,他還得接受父親的指責和叱罵。

    就連母親,也始終沒有為他說哪怕一句話,只是一味的拉著他的袖子,試圖讓他帶自己遠離這個恐怖的地方。

    她可不是什麼堅定的無神論者,再說眼前這個情況,就算不是鬧鬼,也夠可怕的了。

    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一瞬間余安寧從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幾乎想就這麼算了。

    吃力不討好,似乎從他記事以來,他的人生就一直這麼艱難。

    什麼事情做成功了,那是他應該的,永遠得不到任何誇讚。

    身為余家家主的兒子,他無論什麼都要做到最好,否則就會招致斥責和打壓。

    ……

    腦海里走馬觀花一般閃過許多類似的場景,他很聰明,知錯就改,所以每個場景,他面對的情況都截然不同,但那些畫面無一例外,都充斥著父親的叫罵,和母親的埋怨。

    余安寧突然覺得很累。

    他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誰?

    閉了閉眼,到底是顧念親情,余安寧深吸一口氣,試圖跟父親解釋:「爸,哥他在這個方面確實很有能力,你就信一次……」

    不等他說完,余弘業便聲嘶力竭的咆哮起來:「你給我住口!!你今天怎麼回事?你別忘了我是你爸!我還管不管得了你了?!」

    余安寧:「…………」

    余安寧徹底不說話了。

    這一家三口簡直肉眼可見的離心離德,別說是當事人,旁邊的趙道長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皺起眉頭:「施主,請謹言慎行。你如今火氣弱,已經被怨魂纏身,莫要再口出狂言,惹惱了它們。」

    誰知道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余弘業就想起他剛剛鼓搗出來的那股沒什麼作用的暖風。

    「你是誰?我教育兒子用得著你一個外人說話?這是我的病房!叫你進來了麼?連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還穿著身道袍在外面招搖撞騙……你給我出去!」

    余弘業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醫院病房的隔音本來就不是特別好,更別說這個病房還開著門,聲音傳出去,附近病房的人都好奇的圍了過來,聽見這聲嘶力竭的責罵,個個都嫌棄的皺起眉頭。

    「這人怎麼這樣啊?」

    「罵得可真狠,兒子都長這麼大了,當著別人的面罵,不怕留下心理陰影麼?」

    「等等……這好像就是前些天就傳鬧鬼的那個病房吧?要我說,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人家都請道士來了,讓看看怎麼了?又不是讓他黃花大閨女嫁給地痞流氓,至於這麼激動麼?」

    圍觀群眾都聽不下去,更別說趙道長了。

    趙道長年輕時候就是同齡道士中的佼佼者,三十多歲就已經成名出師,如今都快六十歲了,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

    還是罵他招搖撞騙!

    簡直豈有此理,若不是他和他老婆剛剛突然大叫出聲,他怎麼會闖進這個病房來施法?沒有得到感謝不說,這人竟還如此詆毀他。

    他一沒收錢二沒受人之託,吃飽了撐的跑到這裡來挨罵?

    信眾委託他的法事,都排到明年去了!

    趙道長氣的鬍子直抖,有一瞬間幾乎真的想不管這家人的事情,讓那不知好歹的中年人自生自滅算了,但盯著余弘業看了一會兒,他卻感覺到不對。

    余弘業的臉色越發蒼白,鼻子卻血流不止,鼻樑上的紗布已經被殷紅的血液浸透,開始有多餘的血液滴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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