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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3:03 作者: 鹿溪山
    婦人坐在地上木木地看著這一幕,「吐出來有什麼用,還是要吃回去的,不想餓死就得吃。」

    柳白怒道:「要是不吐出來,她活不過今天,外面那些長苗的麥子不能吃嗎?!」

    「不能動,被發現會被打死,那都是大人們的東西。」婦人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吃土撐死,不吃土餓死,這老天不給人留活路啊!」

    麥青:「人都要餓死了,那些麥子為什麼不能吃?」

    「現在流民眾多,一旦有人開了搶麥子的先例,那些麥子頂不過一天。」花燃比其他人更了解一些其中曲折,也相信周谷禮的為人。

    「麥子若是統一收集管理,煮成稀粥分發下去,才能將利益最大化,保證更多人的性命。」

    現在外面的麥子甚至還沒到灌漿期,一起較為成熟可食用的麥子已經被收割完,剩下些只有發霉的麥殼,吃下去不知道會對身體產生什麼影響,或許中毒死得更快。

    魚冬看著女孩和婦人,心中不是滋味,「可是她們都要餓死了。」

    「餓死她們的不是麥子,而是人。」湛塵開口。

    花燃點頭,「一路過來,大部分流民身上都帶著碗,說廷確實會施粥,這對母女要不是從別的地方新過來,要不就是受了欺負被搶走食物。」

    魚冬:「朝廷不管?」

    「管不過來。」花燃回答,「這裡不是夢蓬萊,沒有以一敵百的大能坐陣監督,流民會□□,朝廷安撫流民就已經忙不過來,這類事情一天不知道有多少。」

    事態如此,並不是不為,只是難為,做事永遠不是動動嘴皮子那麼簡單。

    在幾人對話的時間裡,女孩已經將肚中的東西吐了個乾淨,柳白看向婦人的腹部,此時也明白過來對方肚中並不是懷胎幾月,而是和女孩一樣吃了觀音土。

    他想讓婦人也吐出來,但對方死活不願意,婦人推拒絕著躲開他的手。

    柳白勸道:「我保證吐出來之後給你吃的,你不會餓死。」

    婦人不從,死死捂著嘴。

    柳白找遍乾坤袋,也沒找出一個能吃的東西,最後拿出一顆辟穀丹捏成粉狀,一整顆丹藥對風陵渡的人來說負擔太大無法消化。

    他將一部分辟穀丹粉末餵給女孩,女孩的精神肉眼可見的好轉起來,拉著婦人的衣角,「娘,娘!好甜,你也吃!」

    婦人只是搖頭,流著淚,深深看一眼女孩後猛地站起來朝一塊大石撲去。

    姚珂卉離石頭最近,反應及時一把拽住婦人的衣領,阻止她自尋短見,又因對方不停掙扎,隨手一甩將其扔回女孩旁邊。

    本就虛弱的婦人經過一番折騰,頓時氣息奄奄。

    眾人被這變故驚住,只見婦人剛從鬼門關拉回來,姚珂卉轉手就把人又送進去。

    姚珂卉:「沒想到她這麼虛。」

    她真一點沒用力,見婦人猶如一條死魚般癱著,她走過去往對方口中扔了一條蠱。

    婦人的臉瞬間紅潤起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彎腰狂吐,吐的速度比女孩快多了,吐到最後開始咳血,姚珂卉將蠱蟲收回,看一眼蠱蟲之後將其踩死。

    花燃可惜道:「踩死幹嘛?還能反覆用用。」

    姚珂卉:「從胃裡出來,沾著胃液和血,被泡得黏黏糊糊,你還想要嗎?」

    花燃:……還是算了。

    姚珂卉的手段一如既往地簡單粗暴,女孩吐完還有力氣站著,婦人已經完全躺下,氣若遊絲,死是死不了,估計也不咋想活了。

    眼看柳白走過去,她硬是掙扎著別過臉去,不吃那所謂的食物。

    柳白氣道:「你剛剛也看見,你女兒吃這個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又不想害你,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吃?就這麼想死?」

    「她不會吃的,你可以硬灌下去,這個時候倒也不必太尊重病人的意願。」花燃平靜道。

    魚冬問:「為什麼?難道她想尋死嗎?」

    明明先前還沒有這個意思,不然也不會吃觀音土硬要活下去。

    花燃:「她看到柳白的手段,知道我們不是一般人,也明白柳白心軟,她想把女兒甩給我們,怕我們不答應,所以想尋死,她一死,女兒就成了孤兒,我們大概率會帶女孩走,好好安置她。」

    魚冬驚呆,「還能這樣?」世界果然充滿陰謀。

    被點破心思的婦人嗚嗚哭著,「求求你們帶橙兒走吧,跟著我她活不下去的……」

    婦人涕零如雨,柳白眼疾手快將辟穀丹粉餵進她嘴裡,被糊一嘴的婦人噎住,想把嘴裡泛著清甜的粉末吐出去,又捨不得,最後還是慢慢咽下去。

    這一打岔,就哭不下去了,她祈求道:「求求你們救救她。」

    滿嘴皆是女兒,隻字不提己身。

    花燃把人拉起,「她不會死,你也不會,再撐一段時間,事情會過去的。」

    婦人只是搖頭,眼淚不停。

    女孩臉頰嫣紅,像是病熱風寒的徵兆,柳白又拿出丹藥捏碎混合,拼拼湊湊出一副藥餵給女孩,但對方吃下之後沒有任何反應。

    一般而言丹藥見效極快,又是夢蓬萊的靈藥製成,對於風陵渡的人來說應該更有效果才是。

    他再一次為女孩診脈,終於摸到虛弱脈搏下不同於正常風寒的一絲異常,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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