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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7 09:53:03 作者: 鹿溪山
花燃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要轉修佛道,可是方丈沒和我說佛道怎麼修啊?要不然你教我?」
她如今有了自己的道,倒是想試一試這條路能走多遠。
湛塵點頭,從教佛經練心決開始。
一開始花燃還聽得格外認真,到後面實在受不了,一聽到經書就好像被催眠,各種犯困打哈欠。
她問道:「你現在無情毀了,總得重新練起來吧?」
「練這個。」湛塵抬起手,掌心是一簇搖擺不定的業火。
花燃:「你會練?」
湛塵停頓,然後搖頭。
這世間沒有比幽冥更了解業火的地方,兩人進入幽冥直奔酆都,花燃打算先去投靠一下自己的便宜師父。
還沒走進酆都,遠遠就看見一個身影奔來,花燃抬手打招呼道:「師父!你知道我要來,特意來接我的嗎?」
酆都城主沒有回話,一甩手,一條長長的足有手臂粗細的鐵鏈,落在花燃旁邊的湛塵身上,將他綁了個嚴嚴實實。
花燃:?
酆都城主:「何方妖孽,竟有如此重的冤孽之氣?」
蒼勁渾厚的聲音聽在花燃耳中略顯陌生,畢竟先前酆都城主說話時都十分和藹可親,她都快忘了初見面時對方的兇悍模樣,酆都城主的威壓撲面而來。
湛塵周身業火燃起,眉間黑痣化為火焰模樣,十分妖異。
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花燃擋在湛塵面前,陰氣撐著紅線狂涌。
他們站在黃泉路上,周邊是無際的彼岸花海,陰魂倉皇湧入花海中躲起,花瓣漫天飛舞。
酆都城主落地,在看清花燃的一瞬間,兇惡表情頓住,無縫切換成親切笑臉,「乖徒兒,你來看我啦?」
「是我們來看你了。」花燃強調「我們」二字。
「我們?」酆都城主看向被鐵鏈鎖住的人,「竟然是你?!」
濃郁的眉毛皺成「川」字,深得能夾死一隻蚊子,酆都城主盯著湛塵上看下看,語氣嚴厲,「你做了什麼?」
花燃:「他什麼都沒做,還是被害者呢,這情況不是跟孟婆一樣嗎?」
酆都城主恨鐵不成鋼,「這能一樣嗎?你也不看看孟婆身上的火多大多濃,他身上的火又多大多濃?這已經不是怨恨所能凝聚出來的業火,他必定是作惡多端,手染鮮血,心靈扭曲!」
一連的四字批判,足以看出酆都城主的怒意。
這回連湛塵也愣住,身上燃燒的業火併不炙熱,反倒還帶著冷意。
他搖頭,「我沒做過。」
酆都城主冷靜下來,雖然看見這業火他就生理性厭惡,但湛塵作為淨光寺佛子,人品不至於低劣到這個地步,那老和尚眼睛應該沒瞎。
他沒好氣道:「你帶他過來幹什麼?他不是佛子嗎?讓淨光寺的老和尚處理去,我幽冥不管夢蓬萊的事。」
「他已經不是佛子了。」花燃抬頭,露出一個小小的小臉。
「淨光寺的能耐怎麼能比得上師父您吶?這不是知道只有您最厲害,所以千里迢迢過來投靠嘛。」
酆都城主對徒弟的吹捧很受用,「你又惹事兒了?」
花燃指指湛塵,「您教教他怎麼控制業火,做個頂頂厲害的活著的鬼修!」
酆都城主:……
就知道這丫頭來找他沒啥好事兒!
*
酆都熱鬧依舊,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時間在幽冥變得格外漫長,不曾改變過這裡分毫。
花燃手上的黑色繩索早早融進湛塵送她的紅線中,不然他倆這樣綁著走一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捉拿罪犯。
融進業火之後紅線光彩依舊,只不過溫度又有所下降,貼著皮膚冰冰涼涼。
酆都城主捏著鼻子勉為其難地教湛塵控制業火,按照城主府中鬼差的話說,那就是花燃給酆都城主下了蠱,才讓酆都城主對她有求必應。
花燃問過酆都城主這個問題,明明他們並不相熟,為什麼不是認她當弟子,待她如此好?
酆都城主拍拍花燃的肩膀,「還記得你身上的功德嗎?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必成大器,一定能給我長臉!」
功德……花燃垂眸,像她這樣的人,也能有這樣的功德嗎?
酆都城主一番話似真似假,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的心太過真誠,好到讓花燃甚至有些恐懼。
這兩日湛塵被酆都城主逮著練習如何控制業火,也不知道兇殘的訓練方式是酆都城主的個人風格,還是他帶了私人的情緒,總之湛塵被折騰得死去活來。
花燃看他們訓練過一次,酆都城主拿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金屬讓湛塵融化,再塑造成各種形狀。
到後面拿出來的金屬塊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堅硬,極難控制,湛塵每天都在和金屬塊鬥爭。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因為不再是淨光寺弟子,寺中術法她不能私自修煉,湛塵給了她一本最基礎的佛道入門書。
她白天看晚上看,學得天昏地暗,頭腦發脹,也只學會最基礎的內容。
今日她實在學不下去,出門溜達兩圈,不知不覺就走到奈何橋邊。
新的孟婆還沒有出現,相熟的鬼差往灶里添怨氣,火灶中的業火確實不如湛塵的濃郁。
花燃曾提議用湛塵的業火熬孟婆湯,但被酆都城主拒絕,湛塵的業火怨氣比孟婆濃太多,容易熬過頭,把陰魂喝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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